天漸漸的黑了下來,一輪圓月緩緩升起,世界安靜的連蟲鳴聲都沒有。
蟲子都被餓極了的人給尋摸著吃光了。
即便天黑了,卻依然暑氣難消,而廟中央卻燃著一堆篝火。
姚長生抓起一把草折了一下扔進了篝火,騰的一下升起一團煙霧。
“咳咳……”老付嗆出眼淚來,不滿地說道,“這燒的什麼?這麼嗆。”
陶十五好心地向鄰居解釋道,“老付,跟以前一樣驅蚊的,忍著點兒吧!”
“這露天的情況能跟在屋裏比嗎?蚊子叮怎麼了?真是窮講究。”老付不滿地嘟囔道。
“大熱的天,燒著火,更熱了。”小付衝著陶十五不滿地說道。
“這燃著火也是為了防狼。”陶六一黑白分明的雙眸充滿戾氣看著他懟道,陰陽怪氣地又說道,“嫌熱出去啊!”
喲嗬!老實巴交的哥哥竟然也有獠牙的時候。陶七妮在心裏腹誹道,這蚊子的生命力真強。
“出去,就出去。”小付起身深一腳、淺一腳,如幽靈似的飄出了土地廟,喘著粗氣坐在了石墩上。
這嗆人的味道,熏得人難受,老付也受不了,起身出了土地廟。
父子倆坐在廟門口也依然受不住,幹脆走遠點兒,蹲在荒野上。
“爹,俺受不了,什麼時候動手。”小付舔了一下幹澀的唇瓣道。
“今兒晚上。”老付很幹脆地說道。
“太好了,俺這輩子還沒嚐過肉味兒呢!”小付雙眸冒著綠光吸溜著口水道,“早知道上一次咱傻乎乎的跑什麼跑啊!留下來就啥都有了,這逃荒的路上可又不少富戶。”
“蠢貨!”老付看著他罵道,“就咱們倆,餓的也沒啥力氣,怎麼跟人家地主、富戶拚,人家可是有家丁的。”
小付混不在意地說道,“爹,咱打算怎樣動手?”
“什麼意思?”老付以手代扇扇著風道。
“逃的時候,俺聽他們喊,死透了,就不新鮮了,天氣熱,容易壞!”小付砸吧了下嘴道。
“俺咋沒聽見?”老付抬頭看著如木盆大的月亮,想了想道,“這簡單,捆起來,想吃的時候割一片,這樣還能多吃幾天。”
“還是爹聰明。”小付一咧嘴笑嘻嘻地說道,忽然想起來道,“爹,爹,咱沒有菜刀。”
“這更簡單了,有嘴,用嘴咬下來不就得了。”老付說的好不輕鬆。
“對哦!”小付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在銀白的月光下,猙獰的很!
小付忽然收起臉上的笑容,擔心地說道,“爹,爹,咱要動手的話,陶大爺他們不同意咋辦?咱家的兩碗粟給他們,他們都不吃。”撇撇嘴道,“看他們護著他,跟護犢子似的,咱能好動手嗎?”
“真要不識好歹,一起!”老付麻木的雙眸蹦出一抹凶狠的光芒道。
“爹,爹,那妮兒怎麼辦?你得給俺留著。”小付很幹脆地說道。
“瞧你那點兒出息,活著出去了,女人多的是,一個黃毛丫頭而已,值當的。”老付一巴掌將他給拍的趴在地上。
“要死也得俺弄完再說。”小付幹脆躺在地上看著他直接說道。
“今晚就動手嗎?俺可是等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