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揚憐憫地看了他一眼,搖了搖頭道:“難道你就沒發現自己中了毒麼?”
阿大一愣,先前他便發現了此時,眼下被被童揚一問,心中立刻“咯噔”一下,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你下了毒!”
阿大豁然望向盧東卿道:“我明白了,是麵甲,怪不得你要所有人帶上麵甲,我還當你是好心,沒想到你竟然下了毒!”
說著,阿大又搖了搖頭:“不對,阿七和阿九沒有帶麵甲,幾個親兵竟然能一刀將其二人殺死,顯然也是中了毒,你說,你到底在哪裏下了毒?”
盧東卿冷笑道:“說得不錯,你們中的乃是暗棋的蝕骨散,我的確命人在麵甲上下了毒,你們天海閣的那些高手現在恐怕已經全部慘死,至於你們幾個,難道忘了臨行前的那碗酒麼?本帥的毒酒味道如何?”
“你!”
明白了,終於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從始至終,自己都陷入了盧東卿的連環套之中,為了不出一點意外,他們甚至準備了若幹應急預案,把自己當猴耍。
阿大心中一陣絕望,這次天海閣傾巢而出,原本信心滿滿,卻沒想到竟會被騙得如此之慘,先帝好不容易攢下的家底,潛伏了十幾年的天海閣竟然朝夕之間全軍覆沒。
武陵王,你究竟是蛇蠍豺狼,就連幾個狼崽子都如此心機深沉……
阿大在心底痛苦地呐喊,一顆堅定的心終於崩潰。
“哈哈哈哈……”
他又笑了,隻不過這次卻是痛苦的慘笑。
阿大雙目赤紅,死死盯住站在帥案後的三人,怨毒道:“即使我天海閣功虧一簣,你們也別想好過,為了演這出戲,你們放著襲營的北朝大軍不顧,眼下北朝大軍將至,黃泉路上你們也會一起來陪我!”
鍾慶淵歎了口氣,緩緩走到他的身邊道:“你怎麼還不明白,根本沒有什麼北朝大軍襲營,那幫縮頭烏龜膽小如鼠,我不去打他已經謝天謝地,怎麼敢來襲營?一切都是演給你看的戲啊!”
“啊……”
阿大最後一點念想也化作了過眼煙雲,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死誌,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鍾慶淵冷笑一聲,揮了揮手,暗棋瞞天立刻從後帳中走了出來,抓起阿大陰笑一聲道:“大帥放心,給下官一日,保證他把肚子裏的那點東西吐得幹幹淨淨。”
鍾慶淵點了點頭,讓瞞天將阿大帶下去,一場可能危及整個武陵親軍的天海閣風波就這樣波瀾不驚地草草結束。
回到帥案之後,鍾慶淵朗聲道:“在製定此計之初,盧帥便已將所有變數一一料到,他提議與北朝大軍決戰,看似是為了拖住大軍,方便動手奪權,實際上卻是真心想要讓大軍多修整幾日,以便一戰建功。”
說著,鍾慶淵朝盧東卿望去,盧東卿微微點頭算是示意。
鍾慶淵淡淡笑了一聲,繼續說道:“眼下叛賊一網打淨,大軍也已修整完畢,正是一箭雙雕,軍心大盛之時,一切皆如盧帥所料。
傳令下去,大軍明日開拔,按照原定計劃,與北朝展開決戰,此戰定要一舉殲滅北朝主力,徹底滅掉整個北朝,完成一統天下之壯舉!”
“末將遵命!”
眾將單膝下跪,呼聲震天。
一切結束之後,眾將回營整理軍務,為明日開拔做準備,秦子仲失魂落魄地走在人群之中,恍惚之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帥帳的。
“子仲……”
就在這時,秦子仲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叫他,他扭頭一看,竟是盧東卿站在不遠處望著自己。
“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