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謀事在人成事在天(3 / 3)

“是犀角軍!怎麼可能,王爺的主力不是最快還得三天才會南下,犀角軍怎會突然出現在此?!”

眾將都覺不可思議,唯有鍾慶淵摸著那張飛鴿傳書,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容。

犀角軍與黑旗軍相同,也是武陵王的三大親軍之一,地位和戰力都在黑旗軍之下,但全軍總人數卻有六萬之多,步兵、騎兵兼具,善於攻城與奔襲,最適合眼下的局麵。

大軍走到距離黑旗軍陣千米之外停下腳步,前鋒朝兩邊緩緩分開,一隊白衣騎士縱馬而出,一直跑到黑旗軍陣前十餘米處才停下腳步。

最中間一位三十出頭的將官雙眼如同兩柄利劍,身著純白光明鎧,端坐馬上,朝鍾慶淵拱手道:“青玄賢弟別來無恙,王爺接到你的飛鴿傳書,立刻改變作戰方略,調我三萬犀角兒郎馳援賢弟,現在我軍已至,盡都歸你調遣,請賢弟下令吧!”

鍾慶淵朝那將軍拱拱手,哈哈大笑。

“哼,當本將真的會放走那支魏國大軍麼?先前受製於黑旗軍兵力不足,首尾無法兼顧,現在王爺的援軍已至,看他們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不管那個高人是誰,本將一定要你有來無回!”

同一時間,洪啟的三千輕騎也剛剛建好營寨,與田忠、張北江兩位副將研究明日的行軍路線。

這時,一個親兵衝進營帳,單膝跪地道:“啟稟三位將軍,斥候剛剛在大營附近抓獲兩人,他們說自己乃是流民,但屬下卻覺得他們鬼鬼祟祟或有蹊蹺,特請三位將軍示下。”

“哦?”

洪啟微微一愣,點頭道:“把人帶進來!”

話音剛落便有士卒推著兩個五十歲上下的老頭進了營帳,那兩個老頭渾身髒兮兮的,一見三人立刻嚇得魂不附體,跪在地上不住地磕頭求饒,看上去的確很像躲避兵災的流民。

洪啟在二人身上打量一番,與田忠和張北江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不必裝了,二位閣下是南朝的哪位大人,還請報上名來,免得本將真的將你二人當成流民宰掉,豈不冤枉?”

正在拚命磕頭的兩人一聽此話,頓時渾身一震,其中一位留著山羊胡子的老頭緩緩起身,撣了撣身上的塵土,恐懼之色消失無蹤,高貴氣質油然而生。

“本官乃沂水知府,寧國駙馬,上官不達當麵!”

洪啟微微一愣,盯著上官不達仔細端詳片刻,沉聲道:“上官大人好氣魄,這般坦誠,就不怕我三人對你不利麼?”

上官不達哈哈大笑道:“將軍何必故作姿態?這一路以來我上官不達時運不濟,無論如何躲藏都正好與貴軍進軍路線一致,終究沒能逃出生天,不過幾次與貴軍擦肩而過,也讓我發現了貴軍的秘密。”

“原來如此,不知上官大人發現了我軍的什麼秘密呀?”

洪啟冷笑到。

上官坦然道:“貴軍趁我沂水不備,妙計破城,的確打了一場漂亮仗,可惜貴軍故作伏兵卻逃不出本官的一路觀察。

如果本官沒有猜錯的話,貴軍並非什麼神兵天降,而是北武衛大軍中的一股,全軍隻有三千人馬,而且沒有後援,本官說得對嗎?”

洪啟三人臉色一變,豁然起身。

“上官大人這般慧眼如炬,就不怕我殺你滅口?”

上官不達眼珠一轉,笑道:“將軍不會的,死知府怎會有活上官有用?本官在沂水為官六載,對涇陽一省了若指掌,將軍想率領這支孤軍撤回魏國,沒有本官的幫助,恐怕難上加難。”

洪啟臉色沉了下來,看向田忠與張北江,他們都是出身行伍,論嘴皮子功夫哪是上官不達這等官油子的對手?

眼下戰事吃緊,魏軍雖然連連獲勝,但無異於高空求索,命懸一線,隻要一戰失利便是萬劫不複。

何況大軍一直在向南朝複地挺近,每走一步,危機就會增大一分,回國之路更是遙遙無期。

再加上為防暗棋泄密,三人始終都不知道徐銳的撤退計劃,心中難免打鼓,被上官不達一說頓時有些意動。

“上官大人請坐,不知大人對眼下的戰局有何見教?”

洪啟沉吟片刻,指了指營帳裏的一塊石頭,對上官說到。

上官不達拍了拍屁股上的黃泥,施施然坐了下來,神色鎮定地說道:“本官當然有所見教,不過在本官分析局勢之前,可否先請將軍解惑,你們究竟是如何一眼看破我身份的?”

洪啟一愣,與田忠和張北江對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上官不達一陣錯愕,不明白究竟有何可笑。

張北江見他不明所以,冷笑道:“上官大人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二人假扮流民的確是招秒棋,可是哪有流民穿得起綢緞內衣的?

據本將軍所知,南朝等級森嚴,別說流民,就是家資萬貫的巨富商賈也不得穿著綢緞,此時出現一位身穿綢緞內衣的流民,豈不是明擺著告訴我們,您是一位官員?”

上官不達臉色一僵,連忙低頭往自己身上看去,衣領處果然在粗布麻衣之下露出了半截灰黃色的綢緞內衣。

城破之時他走的十分匆忙,來不及好好打扮,這一路更是倉皇逃竄,一直沒有時間在意這些細節,沒想到就此留下了最大的破綻。

上官不達長歎一聲,苦笑連連,兩隻眼珠微微打轉,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