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章:謀事在人成事在天(2 / 3)

別看魏軍小勝幾場,但南朝大軍依舊手握巨大優勢,即使大敗也不會傷筋動骨,可北武衛隻要打輸一仗立刻就是全軍覆沒。

對於這一點,楊渭元作為主帥早已想到,也做好了思想準備,此時此刻他更揪心的其實是另一個問題。

“小子,你費盡心思,以三千輕騎作為伏兵,雖騙過黑旗軍,為我主力撤退爭得時間,但黑旗軍豈是那麼好相與的,此次退走必是回師去攔截那作為伏兵的三千人馬,你終究還是要犧牲那三千人的性命,是也不是?”

蘇搖頭道:“非也,錦囊妙計雖是出自我口,卻是將軍親筆書寫,難道您忘了他們在疑兵之後便會立刻西撤,兜個圈子去溢水河畔等待與我軍彙合?

隻要我軍能在連城港登船,就能沿江南下,接上那三千騎兵之後再折頭北上,如此一來便能毫發無傷,金蟬脫殼。”

楊渭元冷哼一聲,道:“錦囊之事本帥自然不會忘記,可你機關算盡,計中有計,誰知道會不會在其中藏著後手?

銳兒,義父勸你一句,我北國將士具是袍澤,已然無救那便算了,切不可自持多智,用袍澤性命換我主力生機,否則必將寒了將士之心,今後誰還敢隨你死戰?”

蘇朝楊渭元深作一揖,懇切道:“義父教誨,孩兒必謹記於心。”

說是如此說,可蘇的心裏卻在歎惜,他所受的教育便是不惜一切代價爭取最後的勝利,因為星際戰場一旦戰敗,滅亡的是整個人類。

覆巢之下無完卵,要是人都沒了,一切道德義氣又有什麼意義?

你死我活,不擇手段才是戰爭的真諦啊……

楊渭元也知道蘇敷衍他的成分居多,他實在想不明白,這小子明明有血有肉,為何一提到戰事便會變得這般冷酷無情。

他搖了搖頭,無奈地歎惜一聲,轉頭向大帳走去。

蘇望著楊渭元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半個時辰後,北武衛大軍準備停當,輕裝上陣,向東北緩緩前進,徐方跟著蘇拖在隊伍末尾,最後一隊離開哭墳穀。

在板車上,徐方聽著少爺說著他聽不懂的話,知道少爺心情不好,故意將車趕得盡量慢些。

蘇望著哭墳穀漸漸從視野中消失,明白自己隻要離開最初的穿越點,便會距離生養自己的世界越來越遠,回到另一個世界的希望也越加渺茫。

他不禁在心中長歎一聲,口中喃喃自語。

“第322次通訊,一號艦隊艙呼叫729號通訊空間站,我可能暫時回不來了……沒辦法,從今天開始,我就叫徐銳了……夥計們,星際大戰交給你們,可千萬別輸啊……”

另外一邊,黑旗軍快速北進,馬不停蹄地跑了整整一天,準備與傳說中的魏國大軍展開決戰。

可洪啟率領的三千人馬隻是在黑旗軍三十裏外現了一圈,便馬不停蹄地向西撤走,等黑旗軍殺到之時,又是隻剩一地雞毛。

鍾慶淵立刻明白自己中計,恨得牙根癢癢,對魏軍中那個未曾謀麵的對手更加忌憚。

此時,諸將都認為黑旗軍一撤,哭墳穀的五萬魏軍定然會立刻撤退,應該迅速回師,找到退走的魏軍,在運動戰中將他們全部殲滅。

可是鍾慶淵卻認為一來一回耗時太久,而且等黑旗殺至已是疲兵,若是魏軍以逸待勞,再使詭計,說不定會令黑旗軍元氣大傷。

於是他力排眾議,不僅不去追擊,反而率領三千黑旗軍東進十五裏安營紮寨,令一眾將官大跌眼鏡。

傍晚,黑旗軍剛剛建好營寨便全軍集合,向著東北方列成一字長蛇陣。

副將坐在馬上,用胳膊輕輕捅了捅身邊的軍官,低聲道:“喂,咱們剛剛建好營寨,為何又要朝東北列隊,難道將軍以為魏軍會從東北殺來?”

那軍官搖了搖頭:“誰知道呢,將軍自打從沂水出發,一路上屢屢大失水準,哭墳穀這般明顯的破綻都視而不見,非說敵軍有詐,我看呐,這幾年將軍東征西討,用兵過於謹慎,失了銳氣啊。”

“慎言,慎言啊,將軍雖年少,但在用兵一途上卻深得王爺真傳,豈是你我之流可以妄議的?還是做好本分吧。”

“哎……末將也不過是發發牢騷罷了,不知為何,好好一場仗居然打到了這個份上,我黑旗軍自建軍以來,何曾如此窩囊?”

聞得此言,又想到這幾日的仗,副將也是心中大憤,下意識低喝一聲,以泄心頭鬱悶。

孤立陣前的鍾慶淵或是心有所感,略略回過頭來,冰冷的目光從眾將領身上一掃而過,將領們頓時低頭不語,噤若寒蟬。

就在這時,黑旗軍馬頭所對的方向突然出現一支人馬,眾將都是行伍精英,一看便知竟竟有數萬人之多,頓時緊張起來。

那支人馬緩緩推進,不疾不徐,一路從容不迫,軍容極為嚴整,一看便是百戰雄獅,即使是黑旗軍見到這樣的勁旅也不免心中打鼓,肅穆起來。

黑旗軍陣不等下令,自動擺開攻擊隊形,隻要鍾慶淵稍一揮手,三千黑旗便會如同一把尖刀直刺敵人心髒,這是他們多年來養成的習慣,黑旗所過之處從無敵手,無論對手是誰。

然而,等這隻大軍漸漸走近,黑旗軍一眾將領才驚愕地發現,來的這支大軍旌旗翻飛,藍底的旗幟上繡著一頭燙金色的犀牛。

黑旗軍對這個圖案非常熟悉,因為那不是魏國大軍,而是南朝主力,武陵王的另一支親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