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衝訕訕道:“才得罪過這丫頭。我約摸她不會借。”
白軒哼道:“讓你欠。”
梁衝不懷好意的盯著南輕塵,直盯得他毛骨悚然。
南輕塵未卜先知,道:“我不去。”
梁衝道:“咱們幾個人裏,就數你人緣是這個。”說著向他挑起大拇指,繼續道:“你不想去也行,含光劍又不是不能砍的。”
嗖的一聲,南輕塵身影晃動,直奔白沙山。向晚原的雪地上,幾乎看不到他的腳印。
梁衝讚道:“到底是小白兔,跑得就是快。”
白軒道:“你這張嘴,又欠又碎。”
梁衝玩世不恭道:“諷刺王爺,罪名不輕啊。”
白軒沒搭茬,他用腳尖指向巨石,道:“你怎麼把它弄下來的?”
梁衝道:“這個呢,天人斷玄虛。昨夜我入天人境,劍斬天機,這顆異星變成了無根之萍,自然落下來啦。”
白軒將他從上到下,仔仔細細打量一番,疑惑道:“看不出來你的變化。”
梁衝道:“我墮境了。”
白軒嘲諷道:“瞧把你厲害的,照你這話,我昨天也天人境,現在墮境了。”
梁衝踹著巨石,道:“來來來,你先把它斬下來。”
白軒琢磨了一下,這件事自己還真辦不到,他又換了角度,問道:“為什麼不飛升?”
梁衝歎了一口氣,道:“因為舍不得。”
梁衝的天人心境不是自己修來的,所以有一絲不圓滿。人生八苦,生老病死,憂悲惱、怨憎會、所欲不得,他都可以看淡。唯有恩愛別離,依然縈繞心頭。滯留紅塵,說不得哪一世,他可以再見陸竹溪,可以和梁靖再續父子親緣。
斬斷輪回,鏡花水月便散了。
白軒還想繼續問,梁衝岔開話道:“別問了。這種玄奧境界,說了你也不懂,好好打你的鐵吧。”
南輕塵取回太白劍,這把曾經陸竹溪的佩劍,此時被梁衝握在手裏,是熟悉的感覺。他吩咐眾人閃開,將真氣灌注於太白劍,劍罡凝而不散,一劍劈向坑中巨石。
當的一聲,火光四濺,巨石上出現一線裂縫,太白劍沒入其中。
下一刻,梁衝神色古怪,跑到白軒身邊小聲道:“有個小事情,需要你幫忙。”
白軒頓時捏了一把汗,感覺一定沒好事。
梁衝諂媚的笑道:“這把破劍有點小崩口,你幫我補上。”
白軒接過太白劍仔細觀瞧,發覺劍身上,果然有一道不易察覺的崩口。他黑著臉道:“你削一塊就成,誰讓你把它劈開的。”
南輕塵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幸好含光劍沒借給他。
靳步穀沉浸在梁衝剛才那一劍的風采中,呢喃道:“高高高高高高手啊。”
白軒和南輕塵同情的看著靳步穀——傻人有傻福,希望以後他能幸福。
梁衝解釋道:“我以為太白劍削鐵如泥,砍這塊破石頭,還不是切菜一樣,萬萬沒想到……”他捏著下巴道:“江湖傳言,以後都不能信。”他想起藍幼羽,身子一哆嗦,補充道:“誰都不能說出去,否則我打死他。”
白軒將劍遞給他,道:“你長點心行麼?”
梁衝誠懇道:“長了,長了。”說著又是一劍,削下塊一人合抱的碎石。
刹那間,巨石發出刺目的光,晃得人睜不開眼,隻見斷口處光潔如鏡,可照人。
梁衝將太白劍的事丟在腦後,喜笑顏開道:“撿到寶貝了。”
沒一個人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