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軒上前抱起碎石,往山裏扛。南輕塵和靳步穀二人輪流幫忙,一路上走走歇歇,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才終於回去。眾人將碎石扛到白軒屋內,裏麵正中央擺放著一個碩大火爐,爐下有一個風匣,傍邊的架子上,擺滿了手錘、砧子、大錘、鉗子、磨石等物件。
白軒將旁人都趕出去,閉門鍛造玄鐵炎針。
梁衝悄悄拉住南輕塵,把太白劍放在他手裏,小聲道:“你去還給她吧。”
南輕塵像躲瘟疫一樣,躲開道:“我不去。”
藍幼羽正好邁不出門,看著他倆把太白劍推來推去,狐疑道:“鬼鬼祟祟的,你們有什麼陰謀麼?”
梁衝笑道:“怎麼會,多謝藍女俠借劍,現在物歸原主,兩清了啊。”
藍幼羽一把奪回劍,白了他一眼,拖著步子懶洋洋的回屋。
梁衝諂笑道:“藍女俠慢走。”
心頭的一塊石頭總算放下,梁衝和南輕塵同時擦了額頭上的汗,南輕塵小聲道:“萬一她發現的話……”
梁衝道:“發現什麼?咱們把劍還她啦,完璧歸趙了呀。”
南輕塵嫌棄的看著他,暗道無恥。
梁衝摟住他的肩膀,道:“小南啊,你能感應到你的方寸天地麼?”
這句話來的突兀,南輕塵沒反應過來,下意識道:“不能。”
梁衝道:“我斬斷大頭寶與寂雪劍之間的氣息時,故意放慢速度給你看,你應該有感悟才對。”
南輕塵如實道:“是有一點,但不強。”
梁衝道:“你聽好啊,因果相連,萬物循環,於方寸間,知微見著。”
南輕塵曾有那麼一瞬間,感覺天地間秋毫可見,須臾中滄海桑田,頓悟出無狀之狀,無物之象,是謂惚恍。這一瞬間眨眼而逝,他懵懂道:“前輩,剛才這是?”
梁衝道:“打開方寸天地的訣竅,我已經告訴你了,還讓你體悟了方寸天地,至於能不能悟道,看你自己造化了。”
南輕塵大受感動,當場單膝跪地,道:“前輩大恩大……”
梁衝連忙扶他起來,雙唇不動,嘴巴裏發出細微聲響,含糊道:“那丫頭離知微境不遠了,我怕她發現太白劍的崩刃,會砍死你。”
南輕塵急道:“不是我……”
梁衝用手捂住他的嘴巴,道:“別嚷,我助你入知微境,到時候她打不過你,拿你沒轍的。”
南輕塵心裏憋屈,不管藍幼羽怎樣,他是真拿梁衝沒轍。
白軒不眠不休兩天兩夜,終於將玄鐵炎針打造好,交給梁衝後,道:“剩下的玄鐵打點什麼好?”
梁衝接過來,隨口道:“問個大公雞啊,當然是劍。”
白軒困乏不堪,哦了一聲道:“我先睡一覺,醒了就打。”
梁衝拿著玄鐵炎針,來到梁靖床前,展開針袋,十幾根牛毛粗細的玄鐵炎針,散發出無窮涼意,針上的陰寒之意比先前的寒鐵勝上數籌。水辰玄鐵的果然不同凡響。
他伸手撚起一根炎針,試著插入梁靖的百彙穴,玄鐵炎針一針入穴,與他體內的寒脈融為一體,針上瞬間凝結一層白霜。
梁衝心中一喜——見效了。旋即他又取出八根細針依次落在兒子的少商,隱白,風府,承漿,上星,曲池,海泉七處大穴,最後一針,刺入人中穴。
梁靖身上的陰氣沛然四散,一時間屋內陰風陣陣,寒氣彌漫,滴水可成冰。
兩個時辰後,九根玄鐵炎針結出厚厚的冰霜,有食指粗細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