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姐……夫……”
陳雲生慢慢地從窗簾縫向裏看,眼前的一幕讓他徹底愣在了那裏。
此時的杜梅正赤—身裸—體,緊緊地把吳亮抱在懷裏,她一邊喊著“姐夫,姐夫”,一邊在吳亮懷裏來回動。
陳雲生一開始還在氣頭上,他本想著一腳踹開房門,好當場揭穿這一對奸—夫—淫—婦,可看著杜梅如此陶醉地享受著男歡女愛,陳雲生的心像是掉進了冰窟窿,徹底地寒了。
他落寞地離開窗戶,身體如同丟了靈魂的軀殼,緩緩地走出廠區大門。
工友的喊叫聲在他的耳朵裏變得扭曲嘈雜,他像是失聰一般,聽不進任何聲響,他現在就隻有一個想法:“回家。”家才是他避風的港灣。
陳雲生躺在床上,感覺不到任何情感波動,他大睜兩眼,盯著寫有“升棟大吉”的木質房梁愣神兒,整個人仿佛被掏空了一般。
他怎麼都想不明白,是什麼原因能讓一個純樸的農村丫頭在短短的一周內,變成一個恬不知恥的蕩—婦。
陳雲生把自己關在家中足足7天,他依舊想不出個所以然。
“我對小梅付出過真心,她必須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緩過勁兒來的陳雲生,決定找杜梅當麵對質。
廠房他去過,電話也打過。可杜梅就是“隻給米吃,不給麵見”。
無奈之下,他隻能想到一條下下策。那天夜裏,陳雲生提前埋伏在路上,趁著杜梅從廠區離開之際,將她擊昏,接著用三輪車把她拉回了自己的住處。
他知道他和杜梅已經不可能了,所以他下手很重,重到他連潑了幾盆冷水,杜梅都還沒有任何清醒的跡象。
陳雲生把手指放在杜梅鼻子前,確定她還有呼吸後,他又將杜梅的雙手捆綁起來。他心裏早就打定主意,如果杜梅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那她今天休想輕易離開。
接連幾次掐過人中後,杜梅掙紮著從劇痛中蘇醒。
“雲生哥,我這是在哪裏?”
“我不是你哥!”
劇烈的疼痛感讓杜梅逐漸清醒,她眉頭緊鎖,努力讓自己在短時間內習慣這種不適,她的視線也從開始的模糊逐漸變得清晰,她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被五花大綁在床上。
“你要幹什麼?”杜梅尖叫了一聲。
“你放心,吳亮搞過的破鞋,我陳雲生才不稀罕!”
陳雲生的不屑,深深刺痛了杜梅的內心,在她的眼裏,陳雲生隻不過是一個窮得叮當響的“下等人”,他有什麼資格罵自己是破鞋?杜梅越想心裏越生氣,她掃視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用一種輕蔑的語氣質問陳雲生:“這就是你住的地方?”
“怎麼啦?有問題?”
杜梅冷哼一聲,從牙縫裏蹦出兩個字:“窮鬼!”
陳雲生怎麼也沒想到,在他心裏曾經單純善良的杜梅竟然用這兩個字去貶低他。他感覺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咆哮著:“窮怎麼了?我有手有腳,錢我可以掙,別以為有錢就了不起,錢能買來真情嗎?能買來幸福嗎?能嗎?”
“別再騙自己了,對,你是有手有腳,可是你累死累活能賺多少?你就算累到死,也不可能把這裏變成別墅,也不可能讓院子裏停上汽車,今後你的老婆孩子也隻能生活在農村!”
“我可以讓我的孩子讀書,隻要他學習好,我就不信擺脫不了貧窮!”
說到學習,杜梅忽然想到了一次交歡之後,她與吳亮的一段對話。起初杜梅是擔心吳亮不戴套,自己會懷孕,兩人扯著扯著,就說到了培養孩子上。可以說,吳亮的一番話,讓杜梅很受“啟發”。她正愁沒人可以讓她高談闊論,陳雲生正好撞上了槍口,於是杜梅言辭犀利地反駁道:
“你別傻了,如果換成20年前,你的想法完全可以實現,可現在,我隻能說你是異想天開。我問你,現在要把一個孩子培養成大學生,你知道要投入多少錢嗎?
“好,就算你供得起他上大學,上清華,上北大,孩子畢業了怎麼辦?你有錢買房嗎?你到時候大可以告訴孩子,找到好工作,什麼都會有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就算是累到死,也隻是個房奴,他一輩子都要為生計打拚。咱們退一萬步,就算他這一輩子勉強過完了,他的孩子怎麼辦?錢又從哪裏來?你能保證你的每一代都能考上名校?窮人的孩子要拚死拚活,為了每年全省那幾十個名額,爭得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