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藏謎案8(3 / 3)

廖芸香讚賞道:“你要是個男人就好了。”

莊鳳趕緊搖頭:“可不敢,我還想長命百歲呢……”

廖芸香笑得越發妖嬈:“你若是個男人,至少還能再活一段時間。”話未說完,趙達興突然嚎叫著往藏寶室外麵衝:“你是誰?你到底想幹什麼?”廖芸香果斷開槍,趙達興胸口血花飛濺,身體重重砸在那堆價值連城的財寶上。禇軍抱頭鼠竄,腿上中彈,就勢趴在地上。隻有莊鳳不管不顧地撲向門口,用身體的重量撞上開關,石門落下,門外各種聲音同時響起:“警察———”

“不許動!”

“放下槍!”

石門被再次打開時,率先出現的是田春達那張緊張的臉:“誰受傷了?你受傷沒有?”這兩個問題的對象:禇軍滿身血點子,趴在地上嚎叫,趙達興躺在價值連城的寶藏上顫抖著,胸前一片模糊,嘴裏喃喃著:“為什麼?為什麼?”

田春達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莊鳳身邊,扶起她,上上下下打量,連聲怒喝道:“你怎麼不打信號?怎麼不提前說是哪個院子?你就不怕廖芸香開火?你怎麼……”石門裏陸續衝進全副武裝的警察,所有人都奔向躺在地上的兩人,餘光卻瞥著一旁的田春達和莊鳳。田春達的手扶著莊鳳的肩膀,血從田春達的手指縫中流出。

莊鳳用力擠出一個笑容:“廖芸香是一個具有雙重人格的人,一個她千嬌百媚、溫柔順從,另一個她縝密慎思、心狠手辣。她一直步步為營,小心行走世間,卻也極度渴望被人看透。這間屋子是她的戰利品,她需要炫耀,而我是她最好的聽眾。”

6

雪嬌的墓坐落在西山東麓,透過稀疏的鬆枝可以看見秀麗的寶塔和閃亮的湖水。莊鳳額角貼著紗布、左臂吊著繃帶,端肅站在碑前,懷裏的香水百合沾著細密的水珠,散發出幽幽的清香。莊鳳輕輕地把百合放在墓碑前。

田春達在山路上遠遠望著她,等她走近才說:“趙達興瘋了。”本以為莊鳳會驚訝,她卻一點兒不意外,靜靜聽著田春達的描述,“趙達興在看守所一會兒哭一會兒笑的,不停地問為什麼。”

莊鳳說:“他在後悔。”

田春達感慨道:“廖芸香倒是鎮定得很,有問必答,她很滑頭。”

莊鳳還是一臉平靜:“她懷孕了嘛。”

田春達不屑地說:“難道她早就盤算好法律不能判她死刑了嗎?”

莊鳳停下腳步,回頭望著不遠處的墓園。“人最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後悔,廖芸香現在是當局者迷。其實,誰又不是呢?”

“身後有餘忘縮手,眼前無路想回頭,越聰明的人,越不相信自己機關算盡。”田春達說。

秋雨細潤,山路精濕,兩人一前一後慢慢下山。不知誰在附近吊嗓子,一段柔腸百轉的青衣唱腔在蒼鬆翠柏間婉婉溢出,越發顯得天高闊遠:“一霎時把七情俱已昧盡,參透了酸辛處淚濕衣襟,我隻道鐵富貴一生鑄定,又誰知人生數頃刻分明。想當年我也曾撒嬌使性,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塵,這也是老天爺一番教訓,他叫我收餘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休戀逝水、苦海回身、早悟蘭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