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東刑警皺起了眉:“這話怎麼說?”
“封雨光是北京本地人,家境非常富裕,在學校交遊廣闊,但學術專業上不怎麼樣,”遲楚沉默兩秒,含蓄地回答。”
“雖然我們室友當了一年多,但我跟他並不熟。我平時大多數時間在實驗室和圖書館,每周做四次家教,回宿舍的時間比較少。尤其最近爭取保送博士,論文任務繁重,基本就睡在實驗室了。”
郝東刑警問道:“你們一起來南山做實習?”
“我們在同一位導師門下。”遲楚解釋道,“雖說實習,但我其實是來拿幾個關鍵數據回北京去做保博論文的。”
“那封雨光呢,他也要保博?”
遲楚的表情有點一言難盡,“……他應該是來打醬油的。”
郝東刑警向前傾身:“打醬油?你給我們詳細形容一下,怎麼個打法?他平常都幹些什麼,是不是完全不學習?”
“倒也不是,”遲楚說,“但學習時間基本都少於半天吧,跟沒學一樣。”
審訊室陷入了短暫的靜寂。
郝東刑警把筆錄翻了一頁紙,又問:“除學習外你室友平時有什麼愛好或特別的生活習慣,你能跟我們說說嗎?”
遲楚想了想,似乎感覺有點棘手。
郝東說:“想到什麼說什麼,越詳細越好。”
遲楚沉默了片刻,然後才開口回答:“
封雨光參加了一些社團活動,朋友很多,經常聚會晚歸。平時愛打遊戲,具體打什麼我沒注意過,或者注意了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他不太愛去實驗室,所有課程都是低空飛過,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及格的。跟幾位女生關係比較密切,經常在宿舍裏視頻,電話打到很晚都不掛。其它的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了。”
郝東刑警立刻吩咐:“你把那幾個女
生的名字提供給我們一下。”
“我都不認識。”遲楚無奈道:“你看我像是認識女生的樣子嗎?”
郝東刑警用筆敲了敲桌麵,又問了一個
試探性的問題:“你室友平時服藥麼?”
遲楚說:“不知道,服什麼藥?”
“維生素,感冒藥,什麼都行。你見過他服藥嗎?”
“沒有。”
審訊室外,田春達和秦河眼睛緊緊盯在他臉上,似乎想從這簡單的兩個字裏摸出任何異常的蛛絲馬跡。但緊接著遲楚又確定地重複了一遍:“完全沒有。”
田春達按住耳麥:“問他最後一次見死者是什麼時候。”
郝東刑警問:“你最後一次見到封雨光是什麼時候?”
“前天中午我回宿舍拿書,封雨光問我這兩天晚上為什麼不回宿舍睡覺,我說反應進行到關鍵階段了,實驗室不能離人。”
“隻是這樣?”
“隻是這樣。我跟他關係平常,即便一起從北京來南山,互相也都沒什麼話說,不論他幹了什麼,我都不想知道也沒興趣參與。”
遲楚上半身前傾,俯在桌沿問:“如果沒其它事的話,我什麼時候能走?甲醇鈉催化實驗很重要,真的不能輕易離開人。”
“田隊!”門被推開了,孟曉春刑警匆匆走進來:“打電話核實過了,死者封雨光和室友遲楚的身份都能確認!”
田春達一點頭。孟曉春繼續說:“我們聯係了這兩人的實習經理、學校係主任、專業導師,基本確認了筆錄的大部分是真實的。但不是還有那個包嗎,如果這兩人真是關係平常的話那麼死者用現金和室友的名字買奢侈品包這一點根本沒法解釋,所以我又聯係了他們的班級輔導員——您猜怎麼著?”
田春達眉梢一挑:“有情況?”
孟曉春翻開速記本,刷地一亮:“很大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