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達搖搖頭:“恐怕你告不了,凶案是在這節車廂發生的,整節車廂都是案發現場。我們搜查你的行李,也是在勘察現場,這是法律所允許的。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我想說一下,你用這種方法給薑英達下毒,恐怕隻能瞞住現場的警察,而不能瞞住屍檢。因為氰化物以這樣一種方式進入體內的話,一定會對食道、胃部、呼吸道和肺部都造成傷害,隻要一解剖就能發現。到時候雖然尋找證物會比較費勁,但並不至於破不了案,所以,別覺得自己被捕隻是因為命不好。”
列車穩穩地停在省城西站,幾個警察上來,把案件的相關人員帶下了車。
田春達和白超最後下去,這時白超
問田春達:“這個王素萱有必要殺掉薑英達嗎?未免有點過了吧。”
田春達說:“你沒聽見這幫人都說什麼嘛。首先是這個項目部賬上黑洞的事情,王素萱的丈夫分管工程,這裏麵一定牽涉到了他。王素萱當然是第一個知道的,但我想薑英達也不會不知道。你想,審計的負責人是王素萱,居然能審計出工程上麵的財務黑洞來,這不就說明,這個財務部內部也有薑英達的人嗎?另外這個窟窿到底有多大,張新佳說是二十萬、盧金說是五十萬、到了田鴿嘴裏變成了一百二十萬,這就說明確實有問題,張新佳可能自己也不清楚很多事情,因為她接觸不到賬麵;盧金是想盡可能掩蓋一些事情,但他是會計,不可能推得那麼幹淨;而田鴿卻是蓄意要把這件事情誇大。另外,田鴿跟王素萱的老公——那個陸鳳鳴賭博,估計也是薑英達唆使的。從這兩方麵來說,我估計田鴿才是薑英達安插的,而張新佳就是個幌子而已。當然這隻是貪汙的問題,薑英達顯然想從多方麵下手,他跟袁之業他們聯係,是想讓他們查這個項目部賄賂監理和甲方的事情;找楊宇,是想弄清楚陸鳳軒論文找槍手的事情。他給張新佳錢也是為了把自己摘幹淨,免得到時候因為張新佳,把自己也給套進去。所以,這個薑英達完全是處心積慮要把王素萱的老公,也就是陸鳳軒搞掉,好給自己登上一把手的位置鋪平道路。而王素萱傻乎乎地,還以為刪掉了薑英達手機上的東西,就湮滅了證據呢,實際上最關鍵的一些東西已經被薑英達用快遞寄出去了。”
白超說:“你是說,楊宇說的那個
陸鳳軒就是王素萱的丈夫?”
田春達說:“要不然,薑英達為什
麼要給王素萱聽他跟楊宇之間的錄音呢?”
白超說:“那薑英達給王素萱看那
些照片和聽那些錄音……”
田春達說:“是為了威脅一下他們兩口子,讓陸鳳軒自動讓路。他想幹個兵不血刃,卻沒想到把自己給害了。”
白超歎口氣:“為了一個一把手的
位子,至於嗎?”
田春達說:“人家覺得至於,咱有
什麼辦法呢?”
白超歎口氣:“我是想不通……對了,還有個事兒得問你一下。你跑到那個包廂去,是真發現那兒有什麼異常了嗎?”
一說到這個問題,田春達忽然開始有點不好意思了:“其實,其實我當時就是想把自己的手機給拿回來而已。”
白超也不禁莞爾,沒有再問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