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追凶19
“你是把氰化物溶解之後,裝到這種香水瓶裏,直接噴到薑英達臉上的。氰化物能夠馬上通過鼻腔和口腔進入薑英達體內,並立刻致其死亡。要知道,要毒死一個人,幾百毫克氰化物就足夠了。這個劑量的氰化物溶解成高濃度溶液,也就一兩毫升。而你準備了五毫升的量,毒死一個薑英達,是絕對綽綽有餘的。但是使用這種方法,你噴出來的氰化物的溶液就會帶有少量這個瓶子原先裝的香水——不管你把這個瓶子洗得多幹淨,都有可能。你當然不能冒這個風險,所以你把田鴿弄得香噴噴的。這樣一來,任何人都說不清楚,這個香味是田鴿身上的,還是從你那個瓶子裏噴出來的了。
我們聽楊宇說,她發現她和薑英達之間的談話內容被錄了音,她曾經在隔壁聽到這個包廂裏有人播放這段錄音。同時,我們也發現薑英達的手機裏麵有幾張照片被刪掉了。恐怕,你晚上進入薑英達的包廂後,薑英達給你看了一下他手機裏的一些東西,你就知道你們之間已經無法談判了。對於你來說,隻有殺了薑英達才能解決問題,所以你就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東西。當時薑英達正拿著他的手機,給你展示這些東西。而你在了解了薑英達手裏的東西之後,就驟然把溶液噴到薑英達臉上,他一定下意識地擋了一下,當然,這時候,他的手裏是拿著手機的。那些溶液除了噴到薑英達的鼻子和嘴裏外,他的臉上、眼睛裏、手上、手機上也都沾上了。這種情況你當然早有準備,你立刻擦去了那些留在外麵的溶液。但殺人畢竟是殺人,計劃得再怎麼好,你當時也會慌亂和急躁,所以你忽略了進入眼睛裏的,同時,手機你也擦得不太幹淨。
“你隨後把死者的手機抓到手裏,消去了上麵你認為不能留下的東西——既有幾張照片,也有幾段錄音——然後把手機放到桌麵上便離開了包廂。你不知道的是,旁邊包廂裏的楊宇注意到了這邊的異常,這是因為薑英達的鋪位緊靠著她的包廂。楊宇聽到薑英達給你放的錄音,而這些錄音牽涉到了她。她很緊張,因為這種情況和她跟薑英達談的完全不一樣。她想問問薑英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但等她進來的時候,薑英達已經死了。她徹底傻了眼,情急之下隻好拿起薑英達的手機,想刪掉上麵與自己有關的內容,氰化物也就因此沾到了她的手上。”
王素萱忽然冷笑起來:“田警官,你還是算了吧。你說我是把氰化物噴到薑英達臉上的,那樣的話,整個包廂裏不都得是一股苦杏仁味兒。可現在哪兒有這種味道啊?”
田春達冷靜地說:“氰化物不一定都有苦杏仁味兒,像氰化鈉、氰化鉀這些東西,本身都是晶體,也不揮發,沒有任何味道,隻有遇到了水,變成了氰化氫才會有那股苦杏仁味。就像楊宇的手,本來沾上了點兒氰化物,也沒什麼事兒,但因為她和我們交談的時候一直這麼抱著胳膊攥著拳,手上出了汗,才導致毒發的。所以我猜你這次恐怕是把氰化物溶解到無水酒精裏了吧,這種溶液是不可能有苦杏仁味兒的。雖然這樣可能有酒精的味道散布在空氣中,但這種香水裏本身就含有酒精,另外薑英達喝了不少酒,地上還扔了好些酒瓶子,有點酒精味也就不足為奇了。”
王素萱看看他,沒說話。田春達忽然笑起來:“我看,你是不太可能像電影電視裏那些嫌疑人一樣,理直氣壯地找我要證據吧,因為證據你根本就沒扔。我問過列車員,這趟車的車底是新投入使用的,這樣的話,這種車底應該是裝了集便器的新型車底,所以這些證據是不太可能通過衛生間馬桶丟棄的。你當然不可能把這些東西扔到垃圾箱裏,不過為防萬一,我已經告訴列車員,要對垃圾桶進行檢查。當然,我還是對白超滿懷希望,他現在應該正在檢查你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