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少見地根本不想去上課。

他就這麼走在學校裏。他不願意去人多的地方,隻想到學校偏僻的角落去。

因為各種因素,獨自一人呆著反而會讓他更加放鬆一些。

然而他越是走,心裏反而不像以往一樣迅速的平靜下來。

那件重新翻上來的事情,讓神名原腦海中隻有那兩隻鳥兒。

那是第一次有人因為他而死。

先來之人抱著想要殺死他的想法,後來之人卻是為了保護他而將前者殺死。後來之人甚至為了將事情做得完善一些,同時或者是想要以死贖罪,就帶著前者一起墜樓了。

他對他們有一點印象。

他的記憶裏很好,就算是偶爾看到的東西,都會被他記住,然後在下一次需要用到的時候從腦海裏提取出來。

他記得前者他們在學校裏都是那種很普通的學生,會對一些事情抱怨,會為一點小事而高興。

這樣的普通人,在麵對他人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某些東西沉甸甸地壓在神名原的心頭,他忽地伸手攥住了自己胸口的衣物,竟是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不知不覺間到了舊體育館。

這裏偏僻又已廢棄,很少有人會來這裏。

正當他這麼想著的時候,他聽到了打球的聲音。

依舊如同那一天一樣,是球砸在牆上,然後反彈回人手上,以此規律重複的聲音。

聲音傳來的地方也與那天一樣,神名原需要拐過一個拐角才能見到對方。

其中還夾雜著少年的均勻的喘息聲。

神名原越走越慢,他最後站在拐角處,再往前一步就能見到打球之人。

神名原停住了腳步。

他與打球之人不過一步之遙,這一步,隻需消耗一點體力,是每日生活所用能量中極為不起眼的一點。

神名原踏不出那一步,他不願意踏出那一步。

他靠在牆上,感受著球擊在牆上的震動,不自覺仰頭,在陽光的照射下閉上了眼睛。他受不了一樣地抬起右手,手背抵住眼睛。

饒是如此,他的背一直都如同往常一樣挺直著。就好像隻要不彎了自己的脊背,他就依舊能保持之前一樣的淡然,他就不會認輸。

沢田綱吉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神名原。

他是跑著過來的。他不知道神名原到底去了哪裏,於是學校各地都被他跑了個遍。他在此之前完全沒有來到過舊體育館,完全是到了附近才發現學校裏居然還有這麼個地方。

他到這裏時基本上都沒有抱著希望了,他甚至在心裏開始猜測神名原是不是出了學校去了其他地方。

功夫不負有心人,沢田綱吉終究還是在這裏發現了神名原。

沢田綱吉原本被神名原那拒絕一般的話語給震到了。

他雖是在第一次麵對神名原時,就被對方的疏離感撲了滿麵——具體表現為身為鄰居的示好被無情拒絕了,但他從神名原那裏感到的冷淡之意,隻是神名原習慣性對他人保持的距離感。

而神名原那時的話,就好似在他自己周圍豎起層層圍城。

不論沢田綱吉怎麼努力、如何攀著牆體想要越過去,抬頭看到的隻有無盡高的牆體。

有那麼一瞬,他甚至在想要不要就那麼聽從神名原的話——不要跟著他。

然而他一咬牙,還是毅然決然地追了過來。

就算神名原因此而對他好感度下降,他也絕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