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柳點點頭,臉上泛起春潮,怔怔地望著他們漸漸遠去。
出了正門,蕭若詞和沈平蕪毫不猶豫地拐入小巷,向後院奔去。
“大小姐,你好厲害,居然連這裏的頭牌星若也認識。”沈平蕪邊走邊敬佩道。
蕭若詞瞟了他一眼,“不認識。”
沈平蕪一愣,“可你明明……”
蕭若詞淺淺一笑,“所以說小朋友,你要學的東西可太多了。”
她確實不知道什麼星若姑娘,一日前,她連般若院都沒聽過,但架不住她小時候看過不少電視劇,是以套別人的話也是自學成才。
她確信商瑾就在後院,隻恨沒有攝像機,不然就可把直接證據交給宋掌櫃,讓他認清自己未來女婿的品種,不過是隻即將腎透支的章魚罷了。
即便沒有現代手段,獲取人證和物證也是有用的。
最初她隻是想幫宋月離厘清與黎洛淵的關係,但慢慢的,她的目標變得越來越宏大,隻要宋掌櫃肯取消婚約,宋月離就能逃離火坑!
沈平蕪飛身翻過院牆,打開後院的門,放蕭若詞進來,他們躡手躡腳地向唯一一間亮燈的房間走去。
蕭若詞躲在抄手長廊下,見他利索地打暈守在門口的兩名家丁,剛要對他比個大拇指,卻見門忽的打開,從中走出一紅衣女子。
沈平蕪剛要舉起手刀故技重施,卻見女子抬頭瞪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去給你家大人上酒。”然後便像倩女幽魂似的飄走了。
蕭若詞和沈平蕪大眼瞪小眼,這女子是把沈平蕪當成商瑾的人了?
她暗自笑那女子愚鈍,不想怪事緊接著又發生了。
房中的燭火倏地熄滅,是夜烏雲遮月,外麵尚且靠暗淡的星輝能看出個人影,裏麵封閉,想必是伸手不見五指。
沈平蕪眉心一跳,輕捷地躍入房中。
隻聽裏麵響起乒乒乓乓的打鬥聲,還伴隨著尖叫和哀嚎,她心頭一驚,抱著匕首悄悄挪到門口。門扉猛然被踢開,從中飛出一道黑影,沈平蕪也跟著掠出,再後麵便是幾個狼狽的男子。
沈平蕪偷偷交給蕭若詞一把匕首,肅然道:“大小姐,這是我家少將軍給你防身用的。我去去就回!”
蕭若詞未及反應,便見他已然跟著黑影飛走了。
“抓刺客!”
其中一人驚呼,後院的護衛姍姍來遲,也追了出去。
蕭若詞隻見身前有一人由於太過驚恐而站立不穩,她下意識過去將他扶住。
霎時,房內燭火通明,般若院的媽媽帶著幾個打手掌燈而來,黑夜驟然變成了白晝。
“你沒事吧?”
她擔心地望著懷中人,聲音如月光般輕柔。
懷中的小公子原本是蹙眉聚唇的氣惱模樣,目光定在她唇邊一訝,接著又瞄到她手邊的匕首,眸光登時化為一泉清池,澄澈又純真。
“沒……沒事。”
聲音軟糯清甜,還帶著些許嬌羞,盈盈燭光下,白皙的臉頰映出點點紅霞。
“表弟,你可傷著了?”一男子衝過來,不由分說地推開蕭若詞,攬住那小公子的肩,神色異常慌張,“你哪裏不舒服?”
與此同時,沈平蕪去而複返,自責地道:“大小……公子,剛才情況太過危機,我……”他欲言又止,一臉焦灼。
“無妨,你無恙就好。”蕭若詞粲然一笑,瞥著一大一小兩名男子,閉唇悄聲問道,“是哪個?”
沈平蕪小聲道:“高個子的那個。”
蕭若詞眸光閃過“明了”之色,這商瑾長得十分周正,姑且算是玉樹臨風,但隻是他身上帶著一股子欺軟怕硬的紈絝子弟氣質,讓人喜歡不起來。
本來打算潛入敵人內部的,卻意外發生了這檔子事,多留無意,隻得等下次機會。
她正要趁眾人不備時悄然退出,卻被般若院的媽媽叫住了。
“慢著,公子你是沒看到掛在院門口的公告嗎?”她一改之前的諂媚,目光堪比刀鋒,銳利又咄咄逼人,“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蕭若詞心頭一突,急忙打起哈哈:“哎喲,抱歉,我有眼疾,沒太注意。”
商瑾對小公子噓寒問暖了半晌,見他確實無礙,這才開口,對沈平蕪幽幽地道:“若我沒認錯的話,這位可是鎮守邊關數年、近日才凱旋回京的沈副將?”
此刻,悶雷乍起,院中的花葉好似被劈中一般,不住地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