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餘罪未了(3 / 3)

“謝謝你,邵帥哥……我,我一定還你錢……我……嗚。”賈夢柳稍稍平抑下,突然間發現自己依在邵帥的懷裏頗是不雅,她理智的分開了。邵帥難堪地道著:“你看你,什麼時候了,還說這個?”

那是住院交得急救費用,賈夢柳要掏錢,肯定不夠,一雙手又被邵帥緊緊握住了,淚眼婆娑間,她抽了兩回,沒抽出來,邵帥緊緊地按住說著:“不是你一個人經曆過這種痛苦,你一定不知道我爸爸媽媽?”

賈夢柳愣了下,是啊,根本不知道對方的情況,隻是相處的很溶洽,他知道這是個好人,不管以前當偵探還是現在當了警察。

“我爸爸也是個警察,和一個抱著炸藥包的嫌疑人同歸於盡了,他死都沒留下個全屍。後來我媽改嫁了,扔下我就走了就那麼走了。”邵帥道,這故事有震憾力,驚得賈夢柳忘記哭了,他眨巴著淚眼,伸著纖手,撫著邵帥那英俊,卻顯得早衰的臉,似乎在安慰這位身世比她還慘的人。

“我恨我爸,也恨我媽,一個死了,一個跑了,都不管我……可我現在不那麼想了,他們有時候的難處我們當兒女可能理解不了,不過,能讓他們舍得拋下親人,那肯定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苦了。他們生我養我已經不易了,我們兒女沒有權利去恨他們,去要求他們怎麼樣怎麼樣……他們有他們的難處,不過不管怎麼樣,他們肯定不願意看到你成了這個樣子,你這樣,隻能加重他們的難過。”邵帥輕聲道著,擦擦淚,湊近了問著賈夢柳道:“我說的,你懂嗎

“我懂。”賈夢柳點點頭。

“那就別難過,等著媽媽一會兒出來,看到你的笑臉,真的,想想高興的事,想想以後,有一天你和媽媽一起去接爸爸出來,一家三口團圓,那是多幸福的事啊。”邵帥道著。

小姑娘許是真的好哄,她真的不哭了,擦於了淚,調整著情緒,每每綠燈亮起,她就奔向急救室,直到奔了三回才見到醫生喊她,她附近病床,真沒有哭,強自歡顏地和那位虛弱的母親在小聲呢喃著什麼,女兒不哭了,當媽的哭了。

還有邵帥,在悄悄地拭著淚,他覺得心裏某處,疼得厲害………

這個塵封的故事同樣延續在從汾西通向五原的高速路,司機、助手,以及魏總都聽得唏噓不已,中午飯前餘罪把事情告訴老爸了,說了很多,然後又像小時候犯錯了那光景,老爸氣得扇了他兩耳光,然後和這個艸蛋兒子抱頭痛哭了一回。

“我爸沒攔我,他認死理,不管欠的債還是欠的人情,一定要還。闖下的禍一定不能躲,就像我小時候砸別人玻璃一樣,他一定會擰著我的耳朵給你送回去,裝好。”餘罪如是道,結束了這個長長的故事。

或許並不長,就像昨天發生過一樣,還曆曆在目,見過多少位嫌疑人他已經記不清了,但唯獨對這位賈原青記得非常清楚,那是一塊永遠無法愈合的傷疤,不同的是,痛是雙方的。

“你爸是個有大智慧的人,就像我父親一樣,越是那種卑微如草芥的生命,越會有著人姓的光華…我一直不太理解他為什麼老是催著我往老家投資,就做綠化和環境治理,這也是一種贖罪啊,後輩富得讓他於心難安呐。”魏錦程仿佛受了一次教育,感慨頗深。

“那,你明白我為什麼不能給你當手下了。”餘罪道,和盤托出這個秘密,似乎心情放鬆了很多。

“也好,那就當一輩子朋友。”魏錦程伸出了手。

餘罪看著他,不像做作,他笑著道:“和土豪做朋友,求之不得啊。”

魏錦程自嘲地笑了笑,不敢以土豪自居。兩隻手握在了一起,笑裏卻多了幾個理解。

下高速,進市區,車直駛市檢察院,老魏沒再送,而是目視著餘罪走向那國徽下的廳堂,那一刻他覺得很可惜,覺得這個人可惜,所謂的什麼公道正義,其實一點都不重要,他真沒想到,餘罪的最終選擇會在這裏。

立案大廳,七號廳,餘罪信步走了進去,坐到了一位檢察員的麵前。

這裏其實形同擺設的,專供那些職務犯罪的公務員來此交待案情,不過很多年,基本沒有主動來的,餘罪進來倒把兩位閑坐喝茶的檢察官嚇了一跳,以為他找錯地方了。

“我來自首。”

“我在這裏有立案,案卷編號檢098776,我就是那位已經立案被停職的警察。”

“我來自首的不是案卷上的事,而是其他未清餘罪,是一例刑事案件,嫌疑人賈原青因為我的誣陷受到了刑事處罰。”

“對了,我有餘罪,我的名字也叫……餘罪”

瞠目的檢察官麵麵相覷著,有人查著案卷,然後麵麵相覷著,趕緊向上打電話彙報。

坐下來的餘罪顯得無比平靜,那一刻他想起了從容作囚的黃解放,想起了從容赴死的馬鵬,那一刻他理解了兩位已經作古的人,一位為了後輩,一位是為了後事,他們雖然警匪陌路,卻是有一個共同的地方,那就是,都是為了一種責任。

當你準備擔起這責任來的時候,心裏的負擔就沒那麼重了。

餘罪說出這些來的那一刻,第一次感覺坦蕩會給人以想像不到的勇氣,那種勇氣雖不凜厲,卻讓他對接下來發生的任何事,都不再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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