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魏錦程被餘罪這種說話方式逗笑了,他道著:“你明知道不止這些的,生意好學,人品學不來。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還真不知道還有那種坑人方式,他們差一點就成功了。”
魏錦程又一次看著餘罪,他心裏的精彩世界魏錦程無從得知,不過他奇怪於,根據沒有接觸那個圈子,他又如何知道有人想通過涉案的方式完成侵吞買不到的資產。
“破家的縣令,滅門的知府,一旦官商勾結,那手段就沒有下限了。他們會有一千種方式攫取他們想要的東西,這種案例有的是。”餘罪笑笑道:“你做生意是看人,我們辦案子更是看人,要是連好壞人也分不清,這些年警察可就白當嘍。”
“那你看我這人怎麼樣?”魏錦程好奇地,湊近了,斜瞅著餘罪。
“不怎麼樣,資本來到這個世界上,每個毛孔都流著肮髒的血液……你敢說,你掙到的錢都是問心無愧?”餘罪取笑道,魏錦程沒想到自己被評價的如此不堪,他拍著手辨解著:“桃園公館的涉毒問題,已被課以重罰,勒令停業整頓,這是個經營問題,我本人是無罪的,法律都承認了。”
“要是顧曉彤沒出事,法律一定會承認你有罪,很多特別的時候,警察和法律都代表不了正義據我所知,桃園公館周邊的地皮已經被你圈了個七七八八了,你是準備再暴賺一筆?”餘罪問。
似乎被洞悉了心裏的陰暗,而且魏錦程有點驚訝,餘罪足不出戶,居然摸到了他那麼多私下的小動作,他尷尬地笑道:“商人逐利,天經地義。難道有錯?”
“沒錯,但看你是什麼級別的商人,如果就是一個純粹的商人,一定會有第二個、第三個顧曉彤盯上你這塊肥肉的,不要低估別人心裏的貪欲,我要有能力有背景,我肯定想辦法弄死你。”餘罪做了個鬼臉,給了個掐死的動作。
魏錦程無語,直向餘罪豎著大拇指,一伸手攬著他的肩膀,感慨道:“餘罪啊,你這認識和我那位躺在床上的老父親都差不多啊。”
“那是因為我吃虧多了。”餘罪笑道。
“可這一次,我覺得通向仕途的門已經關上了,你真準備在汾西這小地方賣一輩子水果?”魏錦程不相信地道,餘罪聞得此言,回頭看看遠處的水果店,那一種很幸福的表情,他笑著回道:“老魏,知道為什麼見第一麵我就打消對你的懷疑了嗎?”
“為什麼?”魏錦程好奇地回問。
“見你之後我就專程調出了醫院的監控,那天你不是故意冷落我,而是確實在醫院陪你父親。”餘罪道,殲笑著看著魏錦程,魏錦程氣著了,不過餘罪笑著解釋道:“一個懷舊、心裏裝著老婆、老父親的人,不可能是個窮凶極惡敢製毒的……說實話我還真不介意在這兒賣一輩子水果,就像你,你覺得最幸福的時候,難道是在公司,在應酬、還在生意上?”
嘖,老魏訥言了,他指了指餘罪,沒有憋出那句話,其實兩人在這個上麵是相同的,家庭觀念重於一切。到這份上魏錦程覺得這事恐怕沒戲了,即便餘罪離開警隊,恐怕他選擇的會是回到這裏,離家最近的地方,而不是漂在外麵
剛要說話,電話鈴聲,餘罪的,他掏出電話接聽著,等著的魏錦程突然發現餘罪表情變化的很突兀,放下電話裏悵然若失,他驚聲問著:“是不是有定論了?想開點,當不當警察真無所謂,公道自在人心,反正你也代表不了正義
餘罪一陣苦笑,半晌才道著:“其他事,有個人病危了,我可能需要回五原一趟,正好乘你的車……對了,中午在我家吃飯,大老遠的,沒什麼招待的,我可能短時間回不來了……”
魏錦程有點瞠目結舌地道著,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可他知道一定有事了,果不其然,中午在餘罪家那頓飯也不安生,那位奇葩老爸餘滿塘不知道為啥,哭得稀裏嘩拉,連飯也沒吃成………
事情就源於這個電話,邵帥打的,他直勾勾地盯著急救室的燈光,心一直在跳。
旁觀站著的賈夢柳在發抖,腿抖,他趕緊地把人扶著坐下,坐下手就開始抖,想說話,嘴唇哆嗦,什麼也沒說出來,也哭都不會了,就兩眼一直潸潸流淚。
“別擔心,伯母一定沒事的……你別哭,一會兒她出來看到你這樣,得多難受啊。”邵帥安慰著。
“嗯,我不哭。”賈夢柳說著,一擦淚,轉眼間兩頰又濕。
自殺……這位精神受到過嚴重刺激的母親一直取保候審住在精神病醫院,稍有好轉時,剛接出來一個月,賈夢柳準備趁著暑假照顧一段時間,可沒想到神誌恢複不久,她選擇的卻是割斷了自己的靜脈。
此時賈夢柳抖索著的手、衣服的前襟上,還殘留著母親的血,邵帥真想像不出,這麼瘦弱一位姑娘,愣是把媽媽從樓上背下來了。
“真沒事,你發現的早。”邵帥握著她的手,又一次安慰道。
“我害怕……我…我害怕……”賈夢柳嘴唇抖索,一語淚流,她倚著邵帥的肩膀,難受地道著:“我爸媽被抓走,我有很長時間沒見過他們……再見到我媽媽,她就已經精神失常了……我爸爸還在監獄裏,我就這麼一個親人了,她要死了,我怎麼跟我爸爸說啊……我……”
“不會的不會的,這不還有我呢嗎,我也是你親人。”邵帥安慰著,粗糙的手指撫過賈夢柳的臉頰,那秀氣的臉蛋曬得又黑了一圈,賈原青夫婦被判刑後雙開,即便他們咎由自取,可最苦的還是苦著剛剛上大學的賈夢柳啊,這事出的,讓他知道真相的,仿佛心裏壓著一塊大石頭一樣,那麼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