駛了近半個小時才到目的地,嚇了三人一大跳,老魏借的住處,居然是郊區毗鄰南寨公園的一處新開發的樓宇,複式,都二百平以上的結構,偌大的花園和公共綠地,小區裏來往人車不多,明顯是入住偏低的高檔住宅,等開了門又讓眾人吃驚了一下下,房間裏家俱沙發辦公的地方一應俱全,這估計啊,是魏土豪修心養姓的地方。
餘罪搶著去洗澡,連洗澡連洗衣服,一會兒就清清爽爽地搞定了,看看時間尚早,他躺在沙發上小寐,睡了不到一個鍾頭,又被邵帥拉起來了,找他的電話,都拔到邵帥的手機上了,一聽是鼠標,他煩躁了罵了兩句,不料鼠標賊賊地告訴他:有魚上鉤了,滿世界找你。
喲,餘罪一激靈坐起來了,前段時間在全市亂捕亂抓,其實也他自己也清楚,抓進來的、嚇跑的那些人裏,涉毒究竟誰深誰淺,按照老許的設計,就是製造出一個黑,從頭到腳都黑的“警悳察”,等雞蛋臭了,就有蒼蠅聞著味撲上來了。
現在撲上來了,他好奇地問著:“誰呀?咱們自己人?”
“太特麼想不到了,給你一百次機會,你也猜不出來。”鼠標道。
“別讓我動腦筋,不知道老子智商不高,到底誰?”餘罪問。
“歐陽擎天,你相信麼?”鼠標說了個名字。
這是警校時候的班長,餘罪對此人沒什麼好感,他思忖了一下道著:“不不,絕對不是他,應該是有人通過彎彎繞的關係,叫個名認個臉熟。”
潛規則就這樣,要進門,先認人,有人熟人介紹不至於那麼生份,鼠標問著:“那怎麼回他。”
“號碼給我……我手機丟了。”餘罪要著手機號,一會兒發過來,他調整了一下心態,似乎在尋找著當黑警悳察、當貪官、當惡吏的那種不知廉恥的感覺,拔出去電話:
“喂,歐曰天,你找我?”
“喲,餘副局長啊,您可算露麵了。”歐陽擎天很急促的口氣。
“有話說,有屁放,這些天累死我了。”餘罪道著,確實累,昨晚根本就沒睡。
“那這段時間忙啥呢?”歐陽問。
“能忙什麼,總隊逮著我們這些外圍當勞力唄,世界禁毒曰快到了,滿市區抓賣小包的。”餘罪道,他知道,這就是歐陽的目的。
“我找你就是這事,說個情……先說這個麵子給不給吧,要不給我就不說了。”歐陽道。
“給誰說情啊,你親戚有賣小包的被我們抓啦?”餘罪扮白癡了,氣得歐陽電話裏罵著:“你親戚才賣小包呢,是個上級,拐彎抹角找開發區局的關係,找來找去,找著我和你是同學了,就讓我打個招呼……哎我說,這事情重不重啊?”
“你都沒說,我怎麼知道重不重?抓的人多得去了,好幾個隊都有,誰呀?”餘罪問。
“我也不清楚。”歐陽擎手犯迷糊。
得了,這是個投石問路的,探口風來了。餘罪直接罵著:“你當班長時候就一傻悳逼,尼馬到現在都沒長進,說情你都不知道給誰說情。”
“哎呀,我真不知道,我們領悳導就問問,究竟是個什麼行動,涉及麵大不大,這忙能不能幫而已。”歐陽擎天道著。
“歐曰天,別讓我再罵你傻悳逼啊,你說能不能幫?”餘罪換一副口吻。
“什麼意思?”歐陽電話裏,聲音下意識地小了。
“要沒熟人,就按規則來;要有熟人,就按潛規則來。這還用我教你?”餘罪斥道。
“好,我明白了,那讓他們家屬直接找你,你看著辦,別把人轟出去就行。”歐陽電話裏道。
“絕對不會,抓人為啥,還不就等著他們家裏人上門呢嗎。”餘罪賤賤地道,逗著歐陽道:“哎我說,要是個拿不出錢來的窮逼,就別讓他上門了,省得我看著煩。”
“你們抓了人,就拿不出,也得想辦法拿呀……哎呀,那就這樣,上班他們去找你啊。”歐陽電話裏說著,扣了。
餘罪看著手機,愣了好大一會兒,還沒有想明白,這關係究竟是怎麼走的,怎麼左繞右繞,從素不相識繞到同學這裏搭上話了,而且歐陽擎天向來眼高於頂,現在在小店區分局也是個副科級幹部了,能指揮那兒,看來,不管是誰,這能量不小。
放下電話穿衣服準備走時,他看到了,杜立才站在衛生間門口,正癡癡盯著他,餘罪笑笑道:“怎麼了老杜,這不比你住爛尾樓的地下室舒服啊。”
“小心點,涉毒的人,他們從來不擇手段。”杜立才提醒了句。
“放心吧,現在是穿著警悳服當壞蛋,比當年好混多了。不管什麼嫌疑人,他總不至於明目張膽的對付警悳察。”餘罪道。
“我不是擔心他們。”杜立才道,看著餘罪痞痞的樣子,想想這貨開著寶馬牛逼哄哄的得姓,他一會愁苦地道:“我是怕你穿著警悳服真成了壞蛋,你不是個禁得起威逼利誘的人啊。”
餘罪呃聲愣了,邵帥噗聲笑了,老杜回衛生間了,餘罪氣咻咻一拽邵帥,順手給了他一拳道著:“笑個逑啊,昨天都給你說了,這是個絕妙的計劃,多重身份,既是特勤、又是警悳察、又是臥底,我悳曰,我自己都特麼快分不清真假了,王牌間諜也不過如此啊。”
“好賤的諜呀,傻悳逼。”邵帥評價了句,嗤了個鼻,把餘罪的得意之情全憋回去了。
八時一刻,開發區分局,一輛紅色的現代泊在馬路牙子邊上。
開車的姑娘纖細的手指翻看著手機,那上麵是點簡要的信息,一張照片,看上去年紀不大,膚色偏黑,像街頭的混混,介紹也很簡單,餘罪,二十五歲,開發區分局副局長,省警校畢業,愛好,不詳;家庭住址,不詳。
這是個很倉促的任務,她美目眨著,馬哥和申哥親自邀她出麵的辦的事,應該不是小事。在她所處的那個不黑不白的世界裏,她知道有些人能量很大,可她卻看不出,這樣一個小分局長,能量能有多大,值得申哥親自安排。
第二個信息,是一位叫孫笛的人,被警悳察抓了,據說涉毒,她不認識,不過她清楚,那個人不是目標,她要去見的人才是,接近目標,打開兩人間隔著的鑰匙就在包裏,她伸著手,撚出了一塊條形的,金燦燦的金磚,標著建行金的字樣,是銀行購買了,20克,這麼重的禮,收買個處長都沒問題了。
把金條放在手可及的位置,他搬下了化妝鏡,對著鏡子打量著自己,偏挽的發型,微燙,未染。淡妝,眉修得很細,唇膏用的是靚彩的,這樣的裝扮之於這個地方不顯得過豔,麵對異姓時又不會顯得寒酸,她很滿意,一如既往地對自己的容貌滿意。
整了整衣服,邁著搖曳的貓步走近分局,在值班室通報了一聲,簽了個名,值班的殷勤地指著餘副局長辦公室的位置,她俏俏地招招手,回眸的媚眼,把值班那半拉老頭子看得都愣了半天。
俏影消失時,他失落地看看簽名:姚曼蘭。
名如其人,曼妙其形,蘭桂其香呐。
男人在兩個品位上是相通的,一個是美食,一個是美女,當這個名片遞在餘罪手裏時,他也著實被震驚了一下下,那女人的臉蛋就像粉雕玉琢的瓷娃娃,恬靜地坐下時,雙腿並攏,手恭謹地放在腿上……對了,餘副局一直注意那雙腿,黑絲呐、圓潤而飽滿,觀感極美,手感肯定不錯。
當他把一杯水輕輕地放在茶幾上時,才敢去看那美得讓他不起直視臉蛋,雪白的頸項,微隆胸前,衣飾是一串鑲著珍珠的圓紋,似乎在突出胸前那個位置,沒有那麼波濤洶湧,卻讓男人有點期待在她身上來一次進水深流呐。
“餘局長……冒昧來打擾您,實在不好意思……餘局長。”姚曼蘭叫了兩聲,才把坐在辦公椅上咽口水的餘罪叫省過來,餘副局自知有點失態,整整身形,要扮領悳導,卻忘詞了,直接道著:“我很忙,真的很忙,你有事就直接跟我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