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這樣的時候,看低她的老謝家反而變成“大幫手”。
隻聽她媽媽再講:“你爺爺奶奶始終不信你變成大醫生了,他們不信電視報紙的。他們要求你回家後去見他們。我說他們不信你好,你去見他們做什麼,回去丟他們老謝家臉的事兒不用做了。”
她媽媽太會說,幫她先堵住了老謝家的嘴。若是以往,她爸恐會唱反調,這次——
“我讓你爸借輛小轎車,開車去接你回家吃飯。”
“媽,我這裏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忙完,打車好了。”
“沒事,讓你爸等你唄。”
電話裏頭能聽到她爸在對麵嗯了聲,顯然自那次跟她一塊救災後對她的觀感一百八十度變。再有,這趟女兒回家上電視上報紙,直接給他長大臉了。
謝長榮隨老謝家的風格,特愛麵子,最愛長臉的事。
“你爸這麼久沒見到女兒沒享受到疼女兒的機會,今天讓他享受到了,讓他等你多會兒有什麼不好。”
這個調侃她爸的聲音來自她的小姨媽徐艾琳的媽媽孫蓉玉。
家裏人全這麼說,她爸也不反對,謝婉瑩接受。
她媽是個好客的人,原計劃打算一塊請她同事到家裏吃飯。
周俊鵬前輩他們拒絕。
(周俊鵬:曹勇來了,我湊什麼電燈泡啊。)
“對了,瑩瑩,你小表姨——”孫蓉芳需要告訴女兒自己家親戚的消息。
小表姨周若梅主動向醫院請辭了,是她表哥蕭樹剛發力的結果。
早有聽說大表哥找到當年的受賄對象。這人後來天天到醫院裏騷擾周若梅索要財物。周若梅生怕犯點醫療上的差錯晚節不保,幹脆自己辭職回家。
所以說當醫生要潔身自好,否則有的玩完的。
現在周若梅靠丁家接濟過日子。丁玉海要坐牢,兒子丁文澤隨郭醫生出事故後別想做醫生,聽說在改行。
隻有丁露露當初聽了她的話給蕭樹剛捐血逃過一劫,後來挺感激她的。
“也不知道她家怎麼變成這樣。”孫蓉芳隱隱約約察覺到什麼又覺得不可能,自己女兒哪有這個能力去搞她表姐。
她是沒這個能力,搞她表姨家的人不是她和表哥,是她表姨當年自己搞出來的人。謝婉瑩笑笑。
到了第二天下午,周俊鵬前輩體貼地讓她提前走早點回家和家人團聚。
步出醫院大門不遠,見她爸爸站在小轎車邊雙手雙腳顯得拘謹。
向來當工人習慣,謝長榮習慣穿工裝。突然來接個大醫生女兒,左鄰右舍和老婆等人均說他需要穿好點別給女兒丟麵子,換了身幹淨整潔的襯衫西褲皮鞋剃了胡須,讓他渾身不太適應。
“爸。”謝婉瑩喊聲。
聽見她的聲音轉過頭,謝長榮回神,急急上來幫她拎行李包。如小姨子說的,是時候疼疼許久沒回家的女兒。
放好行李父女倆坐上車。謝長榮邊開車邊對女兒說:“我跟你媽商量好了,我們買輛二手車,下次再來接你可以開我們自己家的車了。”
女兒如此風光,家裏不能太次啊。
聽到她爸爸的話,謝婉瑩再次發現要把家裏人勸說去首都不容易。她爸她媽的工作生活圈全在當地,不到退休年齡讓他們放棄這裏的一切實屬難。
車一邊開,她一邊絞盡腦汁地想如何是好。
去她姥爺家的路上是要路過她小表姨工作的第三人民醫院。
傍晚下的第三人民醫院急診科門口,沒改建,看起來沒變化,破舊的老樓,一盞黃昏燈泡在風中搖搖欲墜。
熟悉的場景讓她不禁回想起重生回來那晚,心情如同潮水般波瀾起伏。
眼裏的景象晃一晃,見門口那抹頎長的身影如那夜裏穿著白大褂戴著聽診器的人,堪比大明星的俊臉,是讓她覺得曹師兄無論什麼時候都玉樹臨風光輝燦爛。
是她幻覺了?回到幾年前看見曹師兄的時候?
不對,今晚視野裏的曹師兄穿的條紋襯衫,不是穿的白大褂戴聽診器。她精神抖擻起來了。
“那人是?”開車的謝長榮發現路邊帥氣的男人,熟眼滿滿的。沒法,這年輕人長得像電台歌星,叫人印象深刻沒法不記住。
車停靠在路邊上。
曹勇彎下腰喊聲長輩:“謝叔叔,你好。”
“你是——”
“我是曹勇。我小侄子叔叔你應該記得,叫曹致樂。”
(曹致樂小朋友:本小娃子關鍵時候被三叔再拿出來勾人了。)
“師兄,你怎麼來了?”謝婉瑩急急忙忙推開車門。
曹勇把她推回車內,跟隨她坐進車裏頭,再指了下前麵的副駕座指示讓另一個人坐。
後麵看來再藏著個人,像隻貓兒唰一下閃影鑽入副駕座。
謝家父女倆差點兒看傻眼。
“他是——”謝長榮再瞅下新來的麵孔,同似曾相識。
“宋醫生你也來了?”謝婉瑩此刻的吃驚絕對不小。
宋學霖轉身,對她迅速點頭:放心,謝醫生,我不是來做你的電燈泡的。
明白了,宋醫生是來見她的小姨媽。謝婉瑩頓悟。
這樣說,曹師兄宋醫生是知道她這次回家想幹什麼。這令她憂心忡忡,她是萬不想把人拉進來同她一塊涉險。哪裏知道張大佬四處幫她暗地裏漏風。
眼瞅她矛盾的表情,曹勇跟前麵的未來嶽丈說:“叔叔,這次瑩瑩回首都,你們可以陪她一塊到首都來看看,看看她的工作和生活環境,順便到首都玩一玩。”
這些話她是說來不太方便,師兄對她家人說是很方便。
“嗯——”這建議合情合理很誘人,謝長榮認真考慮。
車開到她姥爺家門口。
聽到車聲,孫蓉玉率先走出來迎客。見到車上下來一堆人,咋呼起眼皮子。
隻聽個沒見過的小夥子頭一個衝她喊:阿姨。
這人是誰啊?見她喊阿姨喊的這麼親切?孫蓉玉滿腦子問號。
宋學霖走過去解釋:“你和艾琳長的挺像的,阿姨,都是漂亮的蘋果臉。”
謝婉瑩幫其他人發現,宋醫生不愛說話,該說話的時候嘴巴是可以變甜的。
也不奇怪,宋天才為高智商人群,知道什麼時候該偷閑什麼時候該行動,平日裏發懶沒關係,關鍵時候變豹子衝的比誰都快最緊要。
“瑩瑩。”孫蓉玉走來拉下自己外甥女的衣服緊張問,“這人什麼人?他認識艾琳嗎?”
“他是宋醫生,我們醫院神經外科專科醫生。艾琳上次去首都找我認識到了宋醫生。”
孫蓉玉的腦子需要整理下:是外甥女的同事,和她女兒認識,主動叫她阿姨,這是什麼意思?
咚咚咚,聽見曹哥哥來了,謝佑天欣喜若狂直線衝出來。
許久沒見,弟弟真長個兒了,一下子拔高到一米六七,隻是瘦了點,體格像她爸像根竹竿兒似的。
到曹哥哥麵前歇下氣,謝佑天發現自己比起曹哥哥仍是矮了些,如那時候去首都仰望哥哥,一雙眼睛呈忠實粉絲級:“哥哥,我長高了。”
“多跑跑步,做些俯臥撐,多鍛煉下臂力。”曹勇的手搭在這個小弟弟肩膀上拍拍,做醫生的習慣檢查下這小弟弟的身體有沒有長結實了。
被哥哥捏肌肉測試的謝佑天臉有點紅,道:“我會努力的。”
“怎麼不進來坐?”屋裏頭忙碌沒空出去的孫蓉芳喊人進來。
一幫在門口杵著的人走進屋裏。
多出來的客人肯定把孫蓉芳和孫姥爺嚇一嚇。
當晚,曹勇向他們一家提出和謝長榮提過的建議。
孫蓉芳心思這是未來女婿的特別安排想讓兩家長見個麵。剛好兒子放暑假,是有時間可以去趟首都,沒打算拒絕。
孫蓉玉鼓勵老爸陪姐姐去,幫著打眼兒。
沒想到宋小夥子一塊慫恿起她:“艾琳說阿姨你眼力很好的,可以跟著去幫他們打打眼的。”
孫蓉玉:女兒究竟跟宋小夥私下說了她這個媽多少話……
找個空兒孫蓉玉打電話去問女兒了。
徐艾琳是大條筋,想也沒多想對自己媽媽說:“他不是長得挺養眼嗎?而且是你喜歡的職業醫生。”
孫蓉玉想暴打女兒:喂,我是已婚人士不找對象,你是我女兒跟我說這個是欠揍是吧?
徐艾琳:不是啊,媽,這嶽母看女婿不得至少這麼要求的嗎?
“他說讓我跟著去首都。”孫蓉玉問女兒正經事,今晚突然的來客是叫人感覺哪兒怪怪的。
“媽,你說了你是已婚人士騙你沒用,你擔心他騙你色嗎?騙你錢更沒有必要,他爸是連鎖酒店大老板。”
孫蓉玉一個驚嚇,把話筒丟地上去了。
連鎖酒店大老板兒子,首都大醫院醫生。孫蓉玉不敢做這樣的幻想收這樣的女婿。
徐艾琳:她媽真是過度緊張膽小怕事,不愧是屬兔子的,她和這宋醫生八字都沒一撇呢。
宋醫生為什麼出現在她老家,她可以想象得到還是為了她表姐謝醫生的。再怎麼說,她媽是謝表姐親愛的小姨媽。
孫蓉玉被拉著幫姐姐照顧年紀大的父親一塊跟去了首都。
第二天一大家子提行李坐上飛機。
到首都第一天,謝婉瑩亮出自己裝修好的大房子給家裏人住。
發小吳麗璿過來找幹媽,說到要弄間商鋪找人合作入股,讓幹媽留下來弄商鋪,讓幹爸給她看管她公司的小貨車。
歸之是,如果他們這家子要在首都生活工作完全沒問題,全計劃安排好了。
漂亮的小區電梯房,樓下有老人健身場所,就近有大醫院醫生,商業區旺盛東西應有盡有。
怕沒有老鄉的話,吳家搬來到首都住在鄰近,讓他們這家子不至於在本地難以找到個鬆圓人敘舊。
晚上,未來親家見麵吃飯。
曹家人本就知書達理,寬厚待人,對他們家閨女很好。
這下子,連最固執的孫姥爺都很心動。
讓這家子最終鐵了心留在首都的,是那則轟動全國的“鬆圓假藥”案件。
案件破了再上電視在時間上是要延遲些的,當他們在電視上看到相關新聞報道是在一天後。
“啊,爸,你是不是喝了這個假藥?”孫蓉玉想起了什麼,激動地跳著,手指到電視裏的東西問老爸。
孫姥爺的手拚命摸自己的胸口,劫後餘生心有餘悸:“沒有,他們剛拿來,被艾琳拿走了——”
謝長榮一屁股往後跌坐到地上去了。
謝佑天認了認說:“爸有這個藥酒。”
“這不是老三拿來給你喝的嗎?他想害死你啊。”孫蓉芳同樣記起來,對老公吼道。
謝婉瑩回想著,其實重生前她爸同樣有被送假藥酒。和她姥爺不同的是,她爸喝習慣了啤酒不喜歡喝這個東西,隻聞一口就不喝了,因此救了自己老命。然而今天事情被揭發出來之後,她爸大概率對老謝家兄弟透心寒了。
鈴鈴鈴,電話響,是她爸的手機響。
那年代手機金貴,她爸媽共用一個手機。由於路上手機沒電,這手機充電器又壞了,等來到首都重新找到合適的充電器再充完電,到這會兒老謝家的人方才打電話找到她爸。
老謝家哭哭啼啼。
謝三叔因涉及案件被抓了。謝爺爺謝奶奶受到刺激一個心髒病發一個腦出血。說了老謝家向來不喜歡醫院不認為醫生有用,直到這一刻發現必須送老人家去醫院了。
心腦血管疾病屬於要急救的,在家裏每拖延一秒鍾都是害死病人。這兩老人送到醫院是全晚了。
如同她和曹師兄所想的,老謝家的人從來是那類隸屬於不見棺材不掉淚的。在這一刻終於知道要找醫生,急忙打電話找她爸本是要找她醫治老人,當然最後找到她,肯定時間上也來不及了。
謝長榮的腦子忽然開竅了,大罵對麵想來找事的親戚:“是老三的假藥酒害死爸媽的,你們找我女兒有什麼用,找他去!”
故事到這裏算結束了。
我們的男主和女主當然是要結婚的。
由於家裏人遷過來住她幹脆搬過去曹師兄家裏住,遵循國協大多數人的風格先領證再補辦婚禮。
領證那天和曹師兄牽著手,一路給曹師兄說說自己做的“夢”,不太確定曹師兄是否能聽懂她“重生的夢話”。
曹勇認認真真聽她說完,隨後評了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這話符合神經外科專家的判斷,人腦是平日裏見著事物有所想所以有所夢。
聽完曹師兄的話,把重生前的事兒當成夢境一場重新開始挺好的,謝婉瑩想。
曹勇再加一句:“你夢裏的那個人可能是我。”
指的是對她記得對她說那句“你還好嗎”的那個人。
對這個可能性謝婉瑩心裏早就這麼想過,現在曹師兄給她理性分析讓她再次確認無誤。
曹勇心裏打的小九九:既然你總惦記著那個人是誰,肯定要給你灌輸這個夢裏的人是我必定是我。
她夢境的事兒播散出去,國協也好國陟也好等等一幫醫學前輩老師們學生們聽見並未驚奇,隻歎一句:莫怪。
醫學人對世界認知的上限很高,看多了臨床上各類奇奇怪怪的病之後知道這個世界無奇不有。
可能謝同學特殊的三維分析透視能力腦子真可以夢到部分未來去了。
都是醫生,懂得對謝同學這種奇怪病症的患者,以後千萬別再說那句:你還好嗎。
說到孩子的問題,既然她說了這個夢,曹勇想好了,道:“無論男孩女孩都可以叫做圓夢。”
腦科專家勢必要解決她的心結。
謝婉瑩這個邏輯謹慎的一根筋問:“如果男孩女孩都有呢?”
曹勇:……
事實證明他媳婦可能真是從未來回來的,因為後來真生了對龍鳳胎。
(結)
謝謝親們的一路支持!!!我要去醫院哈,所以番外暫定在五月一號,如果身體可以回來更新的話。番外是中醫技術篇,主角是中醫美女,男主會在這個書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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