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中滿是輕蔑的神色。
“你好~”宋飛擠出微笑,朝著其中一個說話的勁裝中年人走去,想從他的口中套出點有用的情報出來。
“哼~”勁裝中年人冷哼一聲,捧著藥轉身而去,把宋飛晾在一邊。
宋飛苦笑,少主的話語權看來還不如大廳裏的任何一個人。至少他們之間可以平等交流,而自己,貌似自己想要跟人講一句話都難。
“這身體的前主人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勾當,真傷腦經。”宋飛無奈地搖頭。
順著大廳的一角走去,一路碰到的人群,看到宋飛過來,這些人個個繃著張臉,好像宋飛欠他們很多錢似的,不管宋飛有沒有跟他們打招呼,都急衝衝地而去,或者冷哼一聲後頭也不回地走著,該幹嘛幹嘛,把宋飛當成一團空氣。
“這得多大的仇恨。”宋飛又忍不住嘀咕。
“少主。”大廳邊緣的一角,有一個大漢坐靠在石柱上,大漢頭發散亂,臉上布滿了泥土和鮮血的混合物,身上的武士勁裝髒兮兮的,沾滿了發黑的淤血。
此刻雙手抱拳,給宋飛行禮。
見宋飛目光投來,大漢報以憨厚的笑,如鄉下憨厚的老農一般。笑過之後,側過頭,下意識地摸了摸身旁還在滴血的長刀。
順著大漢的下身掃去,宋飛的目光頓時黯淡。
這個壯漢的右腿被人從大腿根部砍斷,此刻有一人蹲在他的身前,幫他包紮傷口,白布緊緊地勒住他大腿根部的血管,防止血液從他大腿根部噴湧而出。
又是一個重傷者。
對宋飛來說,黯然中帶著一絲的欣慰,終於,有人不用輕蔑鄙視的目光看他了。
“少主,你說我嗎?”宋飛快步走到大漢旁邊,蹲在大漢麵前道。
大漢髒兮兮的臉有些錯愕,隨即正聲道:“少主說笑了,除了您,沒人配老子喊他一聲少主。”
“那個。”宋飛裝出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我失憶了,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沒辦法,作為當事人,如果說什麼都不知道,那也太說不過了,與其去解釋原因,倒不如用這個最狗血也是最經典的橋段,裝失憶。
失憶嘛,我總可以問東問西,問這問那,也可以什麼都不知道了吧。失憶最大嘛。
“哼,裝神弄鬼的廢物。”就在此時,宋飛的耳邊穿來一聲冷哼。
一位二十來歲的勁裝青年,身背一柄長劍,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很明顯,這是嘲弄的笑容。
“你是?”宋飛疑惑。反正裝失憶嘛,可以正常表現出任何的不解。
“怎麼,少主連我都不認識了?青年慢悠悠地道,嘴角邊上的嘲弄更甚,慢慢地彎腰,把身子拱向宋飛,“還是剛才一嚇,把你這個廢物給嚇傻了。”
“真的忘記了。”宋飛淡淡地道,既然對方明著是跟自己不對付的,也就不打算從他嘴裏探索情報,宋飛不會自我犯賤地還對對方保持笑臉。
“你~”青年仿佛被宋飛的態度激怒了,“你個廢物,敢這樣對我說話,真實死性不改,還自以為高高在上?”
青年臉色一變,右手一探,突然間抓起宋飛的胸前衣襟,一把把宋飛拽起。而宋飛雖然反應過來怎麼閃躲,可惜身體的素質跟對方實在相差太遠,想要閃避,卻沒有等他做出動作,自己百多斤的身體,竟然被他如同提小雞一般提起來。
“秦公子~怎可對少主無禮。”看到這一幕的人忍不住地怒吼,“注意自己的身份”。
宋飛驚訝,忍不住聞聲望去,出聲的人,竟然是剛剛對自己冷哼,喊自己廢物的那些人。
喊自己廢物?又要讓人不能對自己無理?宋飛覺得事情越來越複雜了。
叫做秦公子的青年冷冷一笑,右手把宋飛往身前一拉,左手指著周圍受傷的人群道:“看看,看看這些幫會的長輩兄弟,看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如果不是因為你,他們怎麼會遭受如此災難。”
“???”宋飛腦子裏一連竄的問號,轉頭看了看周圍的人群,自從青年怒吼之後,大廳裏出奇的安靜,見宋飛的目光掃來,被他目光掃到的人,皆不由地低下頭,好似默認了青年的言語。
我?害了這些人?或者說,我的前世,害了這些人缺胳膊斷腿?如果是這樣,他們為什麼又不殺了自己泄憤,反而讓這個青年不能對自己無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