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放在耳邊,“額,想問你的傷口好點沒有?”既然已經打通了,就不能避免去回應他。
“你才剛離開沒多久,”那邊的嗓音雖然帶著欣喜,卻感覺壓著的沉:“還是和兩小時前一樣,有些痛意。”
蔚靑臉一紅,看了看牆上的時間,真是羞大了,她不是才從醫院回到家麼?這麼快又打電話給他了。
“你的家人到醫院沒?”
那邊似乎沉默了,蔚靑心一緊,才記起自己說錯話了。
他沒有家人。
“那個……我不是故意的。”蔚靑聲音很低,她抓起毛巾就往著頭發上麵擦著。
“沒關係,不是大事不想麻煩別人。”易睿臣的聲音很平靜。“我再躺一會就能自行出院。”
這回輪到蔚靑沉默了。她沒想到一個曾經嬌貴的少爺,經常淪落到受傷連看他的家人都沒有。
蓋了電話,蔚靑獨自坐在床沿邊發呆,她腦子裏很紛亂,剛才看到的避孕套,讓她產生了許許多多不好的聯想。甚至,她有衝動想打電話給卓少淳,質問他為什麼這樣做?
可惜她沒有。
如果有些事撕破了臉皮,的確不好辦。她是個聰慧的女人,她強迫自己不能做出這些傻事。不能——
拿了燉湯,蔚靑在傍晚時分出現在醫院的大堂裏麵。不想欠任何人的恩情,這個救命之恩,必須還。
醫院病房裏的床是空的,蔚靑撥了通電話給易睿臣,“看不到你,是出院了嗎?”
那邊似乎沒料到她會到醫院探病,竟然好久好久,才懂得回一句:“你在醫院?”
“嗯。”蔚靑看了眼手中的燉湯,“拿了湯過來,不過你沒事就行,寧願你沒事。那我走了。”
沒等那邊有回應,蔚靑匆匆忙忙蓋了電話,往回走。
夜風很冷,呼呼地吹過來,一個人走在街上很冷很冷。
蔚靑本來身體就常常發冷,她隻穿了一件長毛衣出來,此刻不由得縮了脖子,把保暖瓶抱緊了繼續往前走。
經過一間酒吧門前,幾個男男女女摟抱著在一起,其中一個男人瘋狂的按著個女人在牆上接吻,女人拚命推著:“不要……不要……”
旁邊的男人們一陣哄笑聲,“怎麼?出來混的還需要避忌什麼?今晚就接個吻又怎麼了?看你長得還成,要不然當著大家麵前脫光你來耍——”
男人們淫蕩的笑聲,還有一些圍觀的女伴在旁邊竊笑,讓被壓著欺淩的女人哭得帶雨梨花,“我……隻是業務代表…不是小姐……放我走。”
“跑業務就是簽單,你不想我們簽你公司?今天不讓我們盡興,還想不想談下去了?”
為首的中年男人一把推開身邊的女人,大步走過去,捏著女人的下巴:“看你長得還可以,就那麼不懂情趣。出來跑業務不懂幾招取悅男人,怎麼混下去?我公司的選擇很多,會玩的女業務不知多少個,為什麼我們偏要簽你公司?還不是看上你了,哈哈哈——”
“放開我……這合同我不簽了,嗚……”女人哭得很厲害,渾身都在抖著:“求你放我走。”
蔚靑本來不想理,但是這聲音聽著很熟悉,她不由得停了腳步,看向街角處的女人——
街燈忽明忽暗,但是仍然讓蔚靑清楚得看清了那個女人的樣子,哭得如此楚楚可憐的女人,印象中隻有——
“放開她!你們這幫禽獸。”蔚靑忍不住冷冷開口,站在他們後麵。
那幫男男女女們喝得不少,玩得正開心,突然後麵來了把女人聲音,他們不由得往蔚靑的方向看去。
隻看見後麵的女子小臉白皙,玲瓏的身材套著棕色毛衣,纖細的雙腿包裹在黑色鉛筆褲內,腳上還穿了一雙平底短靴。
一點兒殺傷力都沒有。
“嘿,你朋友?也是跑業務的?還不錯嘛——”中年男人放開了壓在牆上的女人,淫笑著看向蔚靑,“你也想簽我們公司的項目?”
蔚靑沒有看這醉酒的男人,隻是看向裏麵哭得一麵慘情的姚雲娜。
中年男人打了個酒咯,甩了甩臉,繼而紅著臉哈哈大笑:“我告訴你,死了這份心,其實這個項目早就有上市公司接了來做。就憑你們這些小公司,給老子提鞋,還不夠格調。哈哈哈”
“是嗎?”蔚靑冷笑著,快速擰開手裏的保溫瓶,把暖乎乎的燉湯從他腦袋上淋下——
“啊!這是什麼?這麼油膩!”中年男人低頭嗅著雞湯的味道,氣急敗壞,頭上的假發全部聳搭在腦袋上,歪了一邊,顯得更加可笑。
連王處長她蔚靑尚且敢澆酒,這個男人簡直不值一提。
“提醒你一句,要想把公司做大,管理者必須有一顆寬容的心,低調平穩做事。”蔚靑把保溫瓶收回來,不屑地冷笑:“小公司也有做大的時候,這麼鄙視人,我就是看不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