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了都沒有消息,你不覺得這樣的話有些可笑嗎!”
邢涼月突然吼出聲,唐依依眼淚直往下掉,低聲道,
“涼月,我知道你心裏難過,大家都不好受,你先保重身體好嗎,淩霄他們現在正在全力搜尋,一定能找到的。”
“這樣的謊話連你自己都不信!”
邢涼月冷笑一聲掛了電話,眼淚頃刻間就落了下來,失蹤,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詞語,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楚桀,你說過要還我一生,如今,你的承諾在哪裏,你怎麼能這麼狠心!
邢涼月坐在地板上,直到渾身涼透了都沒有知覺,她的表情從悲傷到絕望再到漠然,許久之後,才撿起手機,走到衣帽間,換了身裝扮,然後又會房間拿護照,不到半個小時,收拾了一小包行李,然後打電話訂機票。
晚上十一點,她沒有告訴任何人,直接從後門穿出去,消失在夜幕中…
第二天早上,邢涼月一直沒起,叫了幾次都沒有人應,下人就覺得不對勁兒了,也不敢輕易撞開門,趕緊將事情告訴了老爺子。
老爺子二話不說,就讓人去撞門,結果裏麵人去樓空,什麼都沒有,衣服亂七八糟扔了一地,應該是突然離開,肖雲芳緊張的說要報警,老爺子揮揮手,臉色有些蒼白道,
“她一定是去找那臭小子了,打電話到機場查,如果是,就給淩霄聯係,讓他看著點。”
眾人都是一陣沉默,誰也沒想到邢涼月竟然會瘋狂成這樣,丟下兩個沒過滿月的孩子,一個人離開。
等到機場那邊發來確認,楚家人才鬆了口氣,同時也在祈禱著奇跡的出現。
因為心中有著一股子執念,所以就連身體的不適,邢涼月都可以忽略,當飛機降落的時候,她幾乎馬不停蹄的往事發地趕去,因為那場地震,這裏所有的交通處於癱瘓狀態,等到無路可走的時候,邢涼月才迫不得已下了車,手中拿著一份地圖,在這個語言不通的國家像個沒頭蒼蠅一樣亂竄。
到處都是殘渣碎石,邢涼月走了不到半天,鞋就磨破了,腳丫子被碎石片紮著,都能感覺到黏膩的液體,她咬著牙,甚至不曾彎腰看一眼,她怕因為自己耽誤這一分鍾,就會失去見楚桀的機會。
楚桀失蹤的地方是重災區,滿目蒼涼,到處都是開挖救人的小分隊,還有那些斷臂殘肢屍體,哭喊聲不絕於耳,有那麼一刻,邢涼月覺得自己會倒塌,可是沒有,心在一揪一揪的疼,她忍著腳上的傷,一瘸一拐的去看每一個屍體,每看一個,她就鬆了口氣,然後看到另外一個,又提起心,終於在確定最後一個不是楚桀的時候,邢涼月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整個世界都是一片黑暗,邢涼月看見楚桀被人從碎石中挖了出來,看見他滿身的血對著她笑,她聽見他說,涼月,我好愛你,邢涼月哭喊著,想要靠近,卻被人生生拉開,她想碰碰他,想抱抱他,她還有好多話沒跟他說,他們還有一對兒寶寶他還沒有見過…
邢涼月是被一陣嘈雜聲吵醒的,她睜開眼睛,到處都是一片蒼白,許久之後,她才意識到這裏是醫院,她動了動身體,手臂上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她扭過頭看見手臂上紮著針,然後她的動作驚動了不遠處一個護士裝扮的白人女孩兒。
那女孩兒看見她立馬露出驚喜的表情,邢涼月聽不懂她在講什麼,隻覺得一陣聒噪,掙紮著就要起來,白人女孩兒嘰裏呱啦又說了一堆,邢涼月不想聽也聽不懂,直接伸手去拔針,那女孩兒眼見製止不住,趕緊去叫醫生。
過了一會兒,來了一個黃種人,嘴裏說得跟剛才那個白人女孩兒一樣的話,邢涼月連看都不看她,那醫生眼看勸不住,直接拉住了邢涼月的胳膊,這會兒邢涼月是真的惱了,冷聲道,
“放手!別碰我!”
那醫生一臉驚訝,還半響才道,
“你是華人?”
這回他說的是普通話,邢涼月才抬頭看了他一眼,年紀三十來歲,看上去斯斯文文,邢涼月脾氣也沒那麼差了,畢竟有個互通語言的人,應該會省事很多。
邢涼月點頭道,
“我是來找人的。”
然後邢涼月把貼身放著的照片拿出來,遞給這個醫生,沉聲道,
“這是我丈夫,發生地震的時候,他正在這邊參加演習,地震之後就失蹤了,你能不能幫我找找?”
那醫生接過照片看了看,微微擰了擰眉,然後低聲道,
“他之前在這個醫院,昨天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