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站於山路之中,一邊就是懸崖,一個不敵,便有顛於山下的危險。鍾子丹深吸一口內氣,猛的長吐一口,那卷席而至的力道停滯不前,在他身前五尺外翻滾湧動,須臾才散。
來人發出一聲怪笑,道:“鍾子丹,想不到你愈老彌堅,看在你能接下我這一招,我不妨告訴你,我就是地藏菩薩,催命索魂的地藏菩薩!”
鍾子丹微微一怔,旋即明白,詫道:“尊駕就是近來名震南北的那位地藏菩薩?”
來人笑道:“本菩薩隻是略施手段,就把那些人耍得團團直轉,痛快痛快。”
鍾子丹眉頭一皺,道:“尊駕當真是那位地藏菩薩?”
來人冷笑道:“你看我這身打扮,何處不像地藏菩薩?”
鍾子丹驚疑不定,道:“聽說那地藏菩薩是個行俠仗義,武功高強的大俠,不但救了金刀鏢局,還揭破了不懷好意之輩的陰謀,試問這樣的一個人,又怎會來找鍾某的麻煩。再說,鍾某與他素不相識,更說不到什麼老朋友了。”
來人怪笑道:“我是大俠,但並不代表不是你的老朋友。武林中沽名釣譽之輩,數不勝數,又不缺你一個。”這話簡直是把鍾子丹侮辱到了極點,但鍾子丹極為鎮定,淡淡一笑,道:“尊駕口氣咄咄逼人,與鍾某似有這不可和解的深仇大恨。不管你是誰,即便是那地藏菩薩,今日絕不會善罷甘休的了?”
來人冷聲道:“當然。本菩薩今日駕臨天山,就是來取你的項上人頭。”
鍾子丹哈哈一笑,道:“鍾某的人頭就在這裏,你既然要取,何不親自過來。”
來人冷哼道:“正有此意。”身形一展,縱了過來,一掌剛猛無儔的掌力印向鍾子丹胸口。
鍾子丹氣沉丹田,眼見掌力即至,忽地一劍刺出。他手中拿的雖然隻是一把木劍,但在內力灌注之下,實不亞於一把吹毛斷發的寶劍。一劍化九劍,九劍化十八劍,十八劍化三十六劍,三十六劍化七十二劍,七十二劍化一百四十四劍。一彈指的功夫,劍影縱橫,劍氣森森,將來人掌上逼出的掌風全給激散。劍尖一晃,刺向來人掌心。
來人冷哼一聲,腳踏中宮,兩指一夾。鍾子丹吃了一驚,萬料不到他會如此膽大,此地狹小,施展不開,才要縱身後退,來人兩指已捏在劍上,將頭一側,一股劍氣衝出,從他耳旁射出三丈後才消散。
“鍾子丹,你老了,這一手叫‘兵行險著’,以你這般年紀,是再也沒有膽子施展出來的。”來人譏諷似地道,同時,一股力量自手指竄出,沿著木劍,撞向鍾子丹的手腕。
鍾子丹歎了一聲,忽地鬆開了劍柄,單掌疾出,口中道:“你有‘兵行險著’,鍾某卻有‘拋開一切’。”
一瞬間的功夫,木劍化為碎屑,鍾子丹的手掌將要碰到了來人的手指。危急之際,來人其他三指一起張開,“砰”的一聲,總算他見機得快,以掌背接了鍾子丹一掌,隻覺腕骨幾欲碎裂,人也被震退了丈外。
以鍾子丹的身份,被逼棄劍,算是輸了對方一籌,但他隨後一掌將來人震退,算是扳回了麵子,而且,還傷了對方,隱隱占得上風。
來人手腕一轉,發出嘎嘎聲,轉眼之間,疼痛感已消。雙掌一提,迎向鍾子丹拍來的雙掌。
“轟”的一聲,山石飛濺之中,兩人縱身躍起,在半空各攻十數招。兩人內力深厚,這番懸空交戰,全憑一口真氣,待落下之時,人已從懸崖邊墜下。但兩人是何等功夫,隻是用手輕輕在崖邊的地麵一沾,人疾彈而起,又在半空交上了上手。如此幾番過後,那條山路已殘破不堪,更加險峻。
兩人從山路中間鬥到山路尾部,然後又從山路尾部鬥到山路頂部,轟隆之聲始終沒有停止過。兩人身上逼出駭人的力量,那些山石怎麼也砸不到兩人,剛一飛近,不是被震碎,就是被彈飛。
兩人身形時起時落,宛如飛鳥,鬥到激烈之時,兩人雙掌拍出,強大的真氣撞在一處,狂風怒吼,氣流四湧,一片山石頓時化為粉塵,飄散而去。兩人身形翻騰,直衝半空。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兩人互擊八掌,風雲變幻,一座小型雪峰頓時轟然崩塌,震動山峰,翻滾了數十丈,擠在一處凹地,將之添滿。
這時,兩人飄落至地,站在木屋右側二十多丈外的一片雪地之上,雙手互低,竟是要比拚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