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幸平靜下來後,便感覺到身體內的浮生蠱有些興奮,這興奮感促使著武幸,她仔細感受了一下,卻發現浮生蠱的興奮,來源於麵前的何書客。
她猛然想起在汝陰的破廟裏,謝嫦說的那番話,原來何書客,就是最後殺了她的那個人,無息蠱便是在何書客身上。
謝嫦還想讓武幸給她報仇,可惜的是,武幸如今自身難保。
可是何書客並不知道無息蠱的作用是什麼,事情還有轉機,武幸鎮定下來,點了點頭,同意了何書客的提議。
何書客桃花眼微亮,輕聲問道,“謝嫦臨死前在我身上下了蠱,可是這蠱一入身體便消失無蹤,不痛不癢,一直到剛剛見了你,才有了動靜,我才知道浮生蠱是在你的身上,我身上這蠱,是不是浮生蠱的子蠱?”
子母蠱在蠱中很是常見,何書客要殺謝嫦,自然對蠱稍微了解一二,難免會將浮生蠱也當做是子母蠱。
武幸想了想,便點了頭。
何書客再問,“那這子蠱與母蠱有何聯係?又有何作用?”
武幸低垂著眼眸,淡淡答道,“子蠱母蠱之間可以互相感應對方的存在,母蠱若是瀕死,子蠱會自發為母蠱輸送生氣。”
武幸的意思自然是暗示何書客要保她性命,不然武幸死了,何書客也會性命不保。
可惜她的意思太明顯。
何書客聞言輕笑,“你在撒謊,小阿武。”
他剛剛已經嚐試過了,抓了個江湖人給武幸汲取生氣用,他親眼看到,浮生蠱必須肌膚接觸才會起作用,他站起身,踱步到窗前,武幸這才看到剛剛一直被何書客擋住的,地上已經枯竭的幹屍。
武幸心中一驚,難怪她身上的傷已經有愈合的跡象,她還以為她昏迷的時間太久,沒想到竟是何書客幫她找來了生氣。
這樣的話,剛才的謊話就太明顯了,若是早知道她已經在何書客麵前汲取過生氣,她絕不會這樣說。
何書客彎起嘴角輕笑,“小阿武也學會說謊了,不過沒關係,我已經知道了,我身上的蠱與你並無聯係,也沒有什麼危害,不然你不會這樣說。”
“這樣的話,我就放心了。”
話罷,何書客拎起地上的幹屍拿出去處理,臨走還體貼的為武幸關上了門窗。
武幸低頭望著自己的雙手發呆,她身上的武器子母碧連環和匕首都已經被收走,她沒有機會逃走,傅爻沒有殺她,也許還想從她身上得到別的什麼東西。
比如說,兩年前傅成朔求而不得的浮生蠱。
此時在另一處院子裏養傷的傅少衡突然聽到門開合的聲音,一襲杏紅色的衣袍出現在傅少衡的眼角,他連忙正襟危坐起來,蒼白的臉上因為艱難的動作沁出幾滴冷汗。
傅爻原本急匆匆的腳步到了傅少衡床前便慢了下來,他有些氣衝衝的皺眉,“這都三天了,你的傷怎麼還沒養好?”
傷筋動骨豈是兩天就能養好的?傅少衡有些黯然的低下頭,“師弟,我……”
“說了多少遍了,不準叫師弟!”傅爻不耐煩的打斷他,“我再給你七天時間,然後來找我報道!”
以往傅少衡跟著他,他嫌煩,後來找到了欺負傅少衡的樂趣,他也就樂在其中,現在傅少衡一天沒在他旁邊,他就覺得哪哪都不習慣,都別扭。
傅少衡諾諾的應是,不敢反駁。
傅爻仍覺得哪裏不滿意,諷刺道,“阿爹不是說你很厲害麼,不是說你是太阿門未來的希望麼?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一個魔教乳臭未幹的小丫頭就能把你打成這樣,真丟我太阿門的臉!”
照例惡狠狠的丟下一句,“廢物!”傅爻才神清氣爽的離開。
傅少衡已經被他罵的習慣了,唯唯諾諾的不出聲,雙眼盯著被單上的花紋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