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寧都懶得在他身上多停留一秒,扯了個塑料袋,從收銀台麵撿了個打火機和香一起裝進去。
方姨其實沒什麼壞心,除了喜歡做媒賺錢就有時就貪點小便宜,這次都不用她提自覺贈送個舊打火機。
“方姨,一共30塊。”
“他不是我朋友,進來問路的,馬上就走。”
“真不是啊?”
方姨一臉狐疑地掃了他們一眼,還想再追問。
沈霖淵麵色不虞,那冷峭的目光和唇角逼出冷意激起她一層雞皮疙瘩,看樣子不是個好相處的。
她怯怯地收回手機對準掛在電腦後的二維碼,喏喏道:“不打擾了,我掃碼支付,我掃碼啊。”
屋內再次隻剩下兩人,秦寧坐在椅子上,撣了撣膝蓋上的香灰,隨意翹起二郎腿,一隻手半捂著打火機,摸出一支煙點燃,悠然地望著門外。
修長的指尖敲打著桌麵掩藏著利劍一樣的鋒芒,手中的香煙冒出的紅色火星映著他的眼睛卻是那樣的平靜。
憑著商人的眼睛,沈霖淵看出他嘴角那一絲不屑的波紋,一股被壓抑的生氣隱藏在這張淡漠的臉上。
若是商場殺戮決斷誰比誰更沉得住氣,他自認不會輸,縱有家族庇蔭,那些失敗的競爭對手從來沒有摸清過他的底牌到底在哪一步。
隻可惜,現在是自己有求於人。
而他現在,時不我待。
秦寧抽完第一支煙,扔掉煙蒂,再次點燃一支,他再也按捺不住,站在他的正對麵。
“秦老板,我們好好談談。”
秦寧仰靠在椅子裏,抬頭打量這個僅僅二次照麵就激起沉寂多年憤懣的男人。
他不得不承認,沈霖淵確實有資本傲氣,除去他顯露出的財力,燈光下的身影就像是一座被精心打磨雕像,五官極其奪目。
特別是那雙湛黑眼睛一瞬不瞬注視著他,沉靜似乎又帶著那麼一丁點疼惜,讓他愈發琢磨不透他的情緒。
即便是頭微微下傾,密而深的睫毛垂下也無損他自身的那份貴氣。
甚至還給人那麼一丟丟被重視的錯覺。
心陡然咯噔一下,他強裝鎮定,目光漠然且略帶嘲諷,沒有被沈霖淵的三顧茅廬所打亂。
“前兩次,確實是我思慮不周。”
多聽這人說一個字都是浪費時間,秦寧深深地將煙吸進肺裏,屏住呼吸,站起身來,煙頭劃過他流暢鋒利下顎線略過,挑起他的下巴。
他微微揚起鼻尖,近到已經能感受到對方唇間呼出溫熱的濕意,煙漫不經心從鼻孔裏噴出來,繚繞的煙霧讓氣氛變得迷離。
他眼神一點點冷下來,兩片濕潤的嘴唇微微張開,聲音低沉:“我剛說了,馬上走。”
被當做女人諷刺和戲謔他相信沒有任何一個男人的自尊可以接受,這人此刻怕是恨不得從沒來過。
淡粉雙唇靠的如此之近,他最討厭煙氣,可未曾料到尼古丁混著檀香竟如此令人迷醉。
沈霖淵心髒猛地一抽,瞳孔在一瞬間收縮到極致,一股從未有過的強烈衝動席卷全身。
一舉一動已經完全不受思維控製,他本能地扣住秦寧的腕,驟然用力,向前一拉,舉高,就著他那分明的骨節,低頭,叼住煙頭,輕輕吸了一口,又輕輕朝他呼出,唇邊湧上了一絲笑意。
“現在我們能好好談談嗎?”
秦寧內心陷入一片死寂,隨即一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
混蛋!
王八蛋!
他竟然,他竟然敢。
他死死的咬住後牙槽才能控製住自己不揮出一拳。
最怕這種死皮耐臉,打不贏罵不聽,簡直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