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傘的雙層隱喻和深水王子與魔泡樹兩個含義坐標中,解讀者們能夠明確其含義指向,卻得不到確定的戰略情報。這個隱喻已經不是二維而是三維了,有人猜測,是不是還存在著第三個含義坐標?於是,解讀者們在故事中反複尋找,但沒能找到它存在的跡象。
就在這時,那個神秘的地名“赫爾辛根默斯肯”突然被解讀出來。
為了研究這個詞,idc增設了一個語言學小組,小組中有一個名叫巴勒莫的語言學家,主要研究語言的曆史演化。吸收他進入小組,主要是考慮到他與這個專業的其他學者不同,不隻是專注於單一的語係,而是對東西方多個語係的古代語言都比較熟悉。但巴勒莫對這個詞也一無所知,他進入idc後的研究也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線索,之所以能夠成功解讀完全是意外,與他的語言學專業沒有關係。
一天早晨巴勒莫醒來,他的女朋友,一個滿頭金發的北歐姑娘問他是不是到過自己的祖國。
“挪威?沒有,我從來沒去過。”巴勒莫回答。
“那你怎麼在夢裏反複說那兩個古代地名?”
“什麼地名?”
“赫爾辛根和默斯肯。”
想到女友與idc無關,這個詞從她嘴裏說出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巴勒莫笑著搖搖頭,“那是一個完整的詞,赫爾辛根默斯肯,你把它從不同的位置拆開,肯定還能得到更多的地名。”
“我說的這兩個地方都在挪威。”
“那又怎麼樣?巧合而已。”
“可我告訴你,普通挪威人也不太熟悉這兩個地名,它們是古地名,現在都變了,我是研究挪威曆史的才知道。它們都在挪威的諾爾蘭郡。”
“親愛的,仍然可能是巧合,因為這個詞在讀音上可以隨意拆分。”
“夠了!你在騙人!你肯定知道赫爾辛根是一座山的名字,而默斯肯是一座小島,羅弗敦群島中的一座小島。”
“我真的不知道,我說它可能是巧合,是因為語言學中有一個現象:對於一個沒有具體拚寫方式隻有讀音的長詞,在不理解其含義的情況下,有一部分人喜歡下意識地拆分它,而且按照自己的喜好拆分,你就是這樣的人。”
巴勒莫沒有說的是,在idc小組研究這個詞的過程中,他多次遇到這種按自己的意願隨意拆分的情況,所以他對女友的話並不在意,但她接下來的話改變了一切:
“那好吧,我再告訴你一件事:赫爾辛根山靠著海,在山頂能看到默斯肯島,默斯肯島是距赫爾辛根山最近的一座海島!”
兩天後,程心站在默斯肯島上,隔海遙望著赫爾辛根山的懸崖,那懸崖是黑『色』的,也許是天空布滿鉛雲的緣故,海也是黑『色』的,隻有懸崖腳下出現一道白『色』的海浪。來之前聽說,這裏雖地處北極圈內,但受到北大西洋暖流的影響,氣候比較溫和。不過現在的海風仍然使程心感到十分陰冷。這裏地處挪威北部的羅弗敦群島,拔地而起的一係列險峻的島嶼由冰川蝕刻而成,在西部峽灣與北海之間形成了一道長達一百六十千米的屏障,如一道牆,將北冰洋與斯堪的納維亞半島北端隔開,島間海峽水流湍急。以前這裏的居民就很少,主要人口是捕魚季節的漁民。現在,海產品主要來自養殖,海洋捕撈業已經消失,這裏又變得荒涼起來,大概與更早的維京海盜出沒時代差不多了。
默斯肯隻是群島中眾多島嶼裏很小的一座,赫爾辛根山也是一座無名的山峰,這是公元世紀的地名,在危機紀元末期,這兩個地名都變了。
麵對著這世界盡頭的荒涼和肅殺,程心的心中卻是坦然的。就在不久前,她還認為自己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但現在,有太多的理由讓生活繼續下去。她看到,鉛雲低垂的天邊有一道『露』出藍天的縫隙。剛才,太陽從那道雲縫中『露』出了幾分鍾,立刻使這陰冷的世界變了樣子,很像雲天明故事中的一句描寫:“仿佛繪製這幅畫的畫師抓起一把金粉豪爽地撒向整個畫麵。”她現在的生活就是這樣,淒『迷』中藏著希望,陰冷中透出溫暖。
同來的還有艾aa和包括畢雲峰、曹彬、語言學家巴勒莫在內的幾個idc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