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湛淡然一笑。

“父親謬讚。”

韓湛把手伸到自己的背後,他取出被他別在腰後的手槍。

將槍放在桌麵上,韓湛摸了摸自己的愛槍,他說:“和父親一樣,我也給自己的槍,取了一個貼切的愛稱。”

“哦?”

愛德華禮貌地詢問韓湛:“能告訴父親,你的槍,叫什麼名字嗎?”

韓湛點了點頭。“當然可以。”

他左手拿起那把槍,瞬間將槍口對準愛德華。

被槍口指著身體,愛德華依然處驚不變,反而目光包容地凝視著韓湛。

韓湛告訴愛德華:“我把它,叫做弑父。”

大廳裏,瞬間安靜到落針可聞,氣氛劍拔弩張!

弑神、弑父,何其大逆不道!

宋瓷表情緊迫地望著眼前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此時,韓湛的槍口對準了愛德華,愛德華卻把槍口對準了韓湛,隻要任何一方按下扳機,那今天,這間屋子裏勢必會血流成河!

愛德華剛想說幾句威脅的話,便聽到今晚從到場後,便很少開口說話的宋瓷,突然主動開口說道:“韓湛,你想做什麼,盡管做便是,不用顧忌我。”

言外之意便是告訴韓湛,你想啥愛德華便殺,不用顧及我。

宋瓷已將生死看得很淡。

這五個月裏,她反複經曆過太多次死亡的威脅,心理承受能力也跟著變強。現在就是愛德華將槍對準她的眉心,宋瓷也不會腿軟犯慫。

聽到宋瓷的話,愛德華笑得意味綿長。

愛德華溫柔而包容地注視著韓湛,他說:“小霍夫,不得不承認,你的妻子很勇敢。”

韓湛的手指,仍按在扳機上麵,沒有要挪開的樣子。

見狀,愛德華笑了笑,又說:“宋瓷死了就死了,但你的孩子們,可就沒有媽媽了。”

韓湛表情看似沒有變化,可宋瓷卻注意到韓湛的瞳孔不受控製一般地顫抖了一下。

那動作很小,若不是宋瓷一直觀察著韓湛,都沒法注意到。

但宋瓷能發現的,愛德華也能發現。

愛德華放下了槍,招了招手,一旁性感美豔的女侍者主動彎下腰,雙手抱著紅酒瓶給愛德華倒了一杯紅酒。

愛德華右手有力的食指跟中指放在高腳杯的底座上,將被子放在光滑的桌麵慢慢地挪動著,發出輕微的撕扯人耳朵的聲音。

“你從小就沒了媽媽,你忍心看到你的孩子們也沒有媽媽嗎?”

韓湛深深地看了愛德華一眼,然後,慢慢地垂下了左手。

他盯著愛德華,笑得諷刺。

韓湛告訴愛德華:“失去媽媽的確很痛苦。但自己掏心掏肺去愛的女人,跟深受自己倚重並且信任的下屬私奔了...父親,知道真相後,你是不是也很難受呢?”

望著愛德華並不怎麼健康的臉色,韓湛又道:“聽說父親這幾天頻頻吐血,看樣子,這是氣得怒火攻心了。”

韓湛伸出左手,從餐廳的花瓶中,揪下那束玫瑰花枝上的綠葉。

將綠葉遞向愛德華,韓湛說:“這片葉子送給你,父親。”

愛德華擰緊眉心,不解地看著韓湛,以及他手中的綠葉。

因為國家文化差異,在中國,‘綠’是一個很微妙的顏色。但在意大利卻沒有這種寓意。

見愛德華無法理解自己的意思,韓湛便體貼地解釋道:“父親,在我們國家,妻子出軌和與人私奔,我們統稱為‘被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