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自己水平不錯,但畢竟是他自己說的,沒有真正了解過。如果是半壺響叮當,那她就不管他了,任他打零工也好浪費時間也罷,不是這塊料強迫也沒必要。
可要是真的成績不錯,不念書的話確實可惜了。
這個年代,考上大學本身就是搶占了先機。或許遲上兩三年,後麵的生活也不會差。
摩托車引擎的轟鳴聲再次灌進耳中,程雲和方婷也先站了起來,“大和哥,中午吃什麼?”
說起吃飯許弋就沒勁了,看著眾人想說自己就不吃了,眼神看到程和的時候又不敢說話了。
這人長得太凶了,她要是拒絕,不知道程和會不會單手把她腦袋擰下來,完事還要說一句,“你吃不吃?”
程家不知道是什麼血統,兩個孩子都挺強勢,媽媽卻是柔柔弱弱的。
“去奶奶家吧,就在旁邊,中午時間也不多,隨便吃點就行了。”程和說著走到前麵,盛星洲跟在最後。
看著盛星洲,許弋計上心頭。
“我跟盛星洲回家吃吧,你們不熟,他跟著去不合適……”
程和轉身看兩個人的眼神沒什麼感情,正要說什麼,被程雲搶了過去,“什麼合不合適的,既然進了咱們家甘蔗田就是一家人,一起一起!”
程和聽完,挑了挑眉,轉回去繼續帶路。
望水村是兩座山中間夾著的一個小村,原本七十年代的時候就遷出了一部分人到上嶼縣城裏,但是山腳這片甘蔗地還是要人照看。
村裏的年紀大些的人,沒有分配到工廠指標,有些是暫時無法適應快速的社會變化,就留在了村裏。
十幾年裏,上嶼城內城外就是兩種生態方式。越往望水村走,許弋聽到的鄉音就越是濃烈。
路上的大叔大嬸跟程雲他們打招呼,許弋也隻能聽懂大概,再看看盛星洲,臉上依舊和煦,並不好奇別人說了什麼。
盛星洲是本地人嗎?看不大出來。
幹活的時候身強力壯的,手裏缺了工具以後,就又恢複了那副“矜貴”的樣子。
真是見鬼了,明明是幫程和打工的,程和看起來像個包工頭,大塊頭愣頭青,盛星洲反而更像是發工資的老板。
一路上走得氣定神閑。
“哎喲。”許弋注意力都放在盛星洲身上,沒有看到路邊一塊大石頭,一腳踢了上去,磕到了腳趾疼得她喊出了聲。
許弋停下來看自己的腳尖,今天為了迎合盛星洲的工作環境,她專門穿了一雙藏青色的布鞋。
足尖的位置染上了一點深色的痕跡,應該是流血了。
許弋看著那塊罪魁禍首的大石頭,氣得想猛踢一通,卻被盛星洲奪住了右腳。
他食指撚了一下許弋的鞋尖,指尖染上一點淡紅色,轉頭看著她,“不疼嗎?”
“疼啊?”不疼你來試試。
要是以前許弋早就哭了,但想想這種情況應該算自己追尾,不能讓石頭負全責。
可不知道為什麼,聽到盛星洲那句不疼嗎,她又忍不住熱了眼眶。
“我都說了不去了……”說著,眼淚就順著眼角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