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雲方婷三人走在前麵,沒有注意到後麵兩個人的動靜。
許弋對著石頭委屈落淚的樣子全數落入盛星洲的眼中。
綿軟的聲音砸在他心口,好像有千斤重。
“我背你好不好?”當務之急是要帶她去衛生院看看腳傷。
躬下身子才發覺,現在的許弋真的就是一個小姑娘,個頭到骨頭全都小小的。
許弋看著盛星洲寬厚的背,輕輕擦掉臉上的淚,聽話地趴了上去。
該早點哭的,這山路走得她腳腕子疼。
盛星洲的肩膀很寬,走路步伐穩當。這麼趴在他背上,讓許弋暫時忘記了腳上的疼痛。
他走得很快,本來兩個人落後程雲他們十多米,三兩步就追上了。靠在他們身後半步左右的距離,沒有超越過去。
走在前麵的三個人還在討論著午餐吃什麼,菜名報了幾十道,兩個姑娘笑得失聲,程和偶爾敷衍應付兩句了事。
許弋缺了興致,腦袋伏在盛星洲耳邊,發現他兩隻耳朵冰冰涼涼,臉頰卻帶著溫熱。
身上有毛尖的味道,還有一絲甜味。除此之外清清爽爽,再沒有別的味道。
他額間還沾著薄汗,臉頰和脖子卻是幹燥的。
“重嗎?”這句多少帶著點沒話找話的意思。
盛星洲沒有說話,搖了搖頭,隻感覺耳邊被掃過的地方有些發熱。
望水村到田裏的直線距離很近,但是那條山路卻讓他們走了十多分鍾。
到了村裏盛星洲先問了衛生院的位置,背著許弋去包紮。
等脫下布鞋,許弋才看到指甲碎了一半的觸目驚心。
半個拇指都被血染紅了。
衛生院的醫生拿著碘伏衝掉了她足尖殘留的灰塵,用白紗布包紮起來,在盛星洲的堅持下給許弋打了破傷風針。
“沒多大事兒,回去注意別沾水,小心感染。”囑咐之後,看著許弋盯著那隻布鞋發愁,又找來一把大剪刀,把鞋尖的部位剪出一個大口子。
“這樣就可以穿了。”
醫生四十多的年紀,說話做事卻讓人覺得不那麼靠譜。
剪鞋子的時候,許弋都看懵了,來不及阻攔布鞋就已經報廢。
“您……真是妙手回春。”
“小姑娘客氣啦!”醫生應下誇讚,笑了笑,“不是本地人吧。普通話說的不錯呢!”
這個年代普通話還沒有普及開來,讀書人慣用的將自己和農民工人區分開的手段,就是用普通話和英文裝b。
許弋淺笑一聲,“我家北京的。”
這話本身是實話,說出來就成了炫耀。醫生聽了嘴角咧開個不自然的角度哼哼笑了兩聲,“原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