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出來的事情多了去了。”仙女的事你少管。
許弋心裏嗆了一句。
兩個人擠在一張小木桌上對弈,靠得很近。許弋看到盛星洲深邃的眼睛和長睫,濃墨一樣的劍眉,泛著粉紅的顴骨,還有被白皙皮膚襯得更鮮的雙唇。
這麼好看的孩子,也有爹娘舍得放出來受苦嗎?
她想起今天見到的那個小太子,長得也挺好看,他那當廠長的爹都知道讓他幹體麵的工作。
再看看眼前人,粗布麻衣也就罷了,還是個打零碎工的。要是兩人站到一起,肯定是強烈的對比。
“你是很小的時候就被……”許弋的大眼睛眨了眨,“我是說出來打工了嗎?”
盛星洲看許弋不下棋了,原本弓著的背也挺直起來,手裏捏了一顆黑子,輕輕敲在木桌邊緣。
“如果你的意思是自己賺錢的話,我的確是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接觸了。不過,來到這裏,是最近的事。”
許弋看著盛星洲坦然的表情,不帶一絲怨懟,好像對自己現在經曆的一切甘之如飴。
她有點佩服他。
不過好像農村人天然的有這種樂觀精神,不懼怕困難,也擁有超越他人的勇氣。
剛開始見到盛星洲的時候,她以為這位應該是和自己一樣的人,嬌生慣養,對一切都很挑剔,甚至覺得他們的氣質都是很相似的。
盛星洲則是用行動在證明兩人的不同。許弋的放肆是基於家人和朋友對她的溺愛,而盛星洲的穩重好像隻源於他自己的努力奮鬥。
“你真的不記得父母了嗎?”許弋的語氣沉了下去,憐憫不自覺地浮上來。
“記得。不過我不確定他們現在是不是還是原來的樣子。”
盛星洲話音剛落,就注意到了許弋眼角開始泛紅,淚水盈盈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了。
不管是麵前的許弋還是以前他認識的那個人,好像都對自己的容貌沒有充分的認知,不知道自己一顰一笑都牽動著看她的人的心。
她總是輕易地出現這樣惹人憐愛的表情,聲音稍微小一些就讓人想把她抱進懷裏好好保護,更不忍心看她落淚。
看著許弋眼角充斥的淚水,盛星洲心裏酸酸的,“許弋,我沒事,真的。別哭。”
小姑娘意識到自己失態,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淚珠從眼角滑落,素白的手快速抹去淚痕,隻留下淺淺的少女粉。
“我才沒哭呢!”
許弋被盛星洲看得心裏發毛,別開腦袋不去看他。
許弋家門前對著的是一條常常的街道,地麵鋪滿青石板,夏天也很少會有飛塵。沿街還有許多別的住戶,旁邊有一塊地圈起來做了自行車棚。
不高的建築把天空切成方塊,角落裏是就要下山的落日。
兩個人在門口下棋,路過的鄰居見到了都會喊她一聲。他們不認識盛星洲,盛星洲還是會禮貌地點頭微笑。
“你要不,也試試念書看看。如果能考上大學的話,肯定比去工廠出息一些的。”看著無邊的晚霞落幕,許弋終於忍不住開口。
盛星洲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兩片睫毛迅速咬合一瞬,又很快睜開。
“你好像很在意我是不是有出息。”
許弋聽著愣了愣,覺得臉頰有些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