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弋嗅著飯盒裏水餃的清香,肚子合時宜地咕咕響起來。她從廚房洗了一雙筷子,夾起一隻迫不及待地塞進嘴裏。
餃子餡也不是什麼特別的餡料,脆筍和碎肉,在齒間傳來幹脆的觸感。
一口就知道,盛星洲沒有撒謊。
雖然很難解釋這種明明厭食但是對某個人或者某一種風格的食物存在食欲的情況。
但是許弋很滿意這種感覺。
那是一種,能被食物吸引而加快腸胃蠕動的感覺,一種健康活著的感覺。
盛星洲站在藤架下麵,將枯萎的樹葉剪斷,葉子落下來在他腳邊壘起一個小小的半圓。
許弋看了看剛剛自己捏過剪刀用力之後留下的紅印,又吃了一隻餃子。
她的力氣真小,不過剪刀也有些鈍了,再鋒利一點她應該也可以剪斷。這麼想著,目光落在盛星洲的腳邊,他的褲子有些不合身,這一點她一直沒注意到。
褲腿很寬鬆,但是無法遮住他的腳踝,黑色的棉布鞋踩在泥裏,腳踝一直被風吹著,白皙的皮膚泛著淺紅色。
這一身裝扮真的和他的氣質完全不相符,也不是說違和,就是讓人覺得不合適。
再想到昨晚姥姥問到家裏人時他的回答,許弋更是覺得離譜。
20歲的留守兒童?不記得父母?
她演過那麼多狗血偶像劇都沒遇到過這麼離譜的劇情。
“小弋,你奶呢?”是隔壁竹老頭的媳婦,穿著圍裙提著小馬紮過來的。
“不知道,應該出去買東西了吧。估計等會兒就回來了。”絞肉機和水盆放在這兒,人肯定沒走遠。
“奧!那我就在這兒等她了,今天過來幫你奶灌香腸的。”她把馬紮放到水盆麵前,自顧自坐下來,“真是沒想到啊,小弋越來越漂亮了。”
這話許弋非常愛聽,但是看著麵前五十歲還似花季的女人,咽了咽口水。
那天旁觀他們兩口子吵架的時候她注意到了,雖然竹老頭人也能看出來年輕時是個帥小夥,但也不難看出他臉上歲月的痕跡。
他能娶到這麼漂亮的媳婦,不知道是幾世修來的福氣。
“謝謝。”
許弋看嬸子眼神一直瞥著盛星洲,想起了他們之間的不愉快,借著後輩“童言無忌”直接開口,“您和竹爺爺還好嗎?”
“可別跟我提那老頭兒。”嬸子壓低聲音,“是,我昨天確實是情緒比較激動,可他就沒問題嗎?我就不懂嘞,他上哪兒拾那麼大小夥子去?我看他就是看嫌我不能生養哦!”
許弋不知道怎麼回她,有些尷尬地笑了笑,“我看他應該挺有力氣的,您和竹爺爺都年紀大了嘛,有個人照顧也好。”
“哎,今天過來也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你竹爺爺讓我過來跟那孩子服個軟。老實說說他住咱們家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就是多雙碗筷,礙不了什麼事兒。這孩子也多造孽嘞。”嬸子一邊說,一邊和煦地看著盛星洲,“可是看著這孩子,總也開不了這個口。”
“邵敏過來啦?”姥姥提著大包小包從一輛摩托車上下來,話還沒說完就是一陣突突突的引擎聲。
“霜姐。”邵敏看了一眼遠去的摩托車,“今天搭程家車回來的?”
“買的東西太多了,路上小夥子看到了就送我一截兒。就是這摩托車顛得我腰疼。”姥姥扶著腰把買來的東西放到地上,是豬肉和一些佐料,就是裝香腸用的。
看著這場景,許弋知道自己幫不上忙,就回房間在衣櫃裏上下翻找,終於找到一條軟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