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修為上升之後,他再放出魔氣,任由他們在他體內亂竄,撕扯他的五髒六腑,再一一鎮壓下去。

而遠在石柱那邊的公儀璿璣察覺到了這縷魔氣,她扭頭看了一眼,那縷魔氣又迅速消失了。

“我看錯了嗎?”公儀璿璣皺起眉頭。

那絲魔氣比落雷派中的要純粹,一經出現,她就發現了它和其他魔氣的區別,但它消失得太快,她根本來不及捕捉。

公儀璿璣看了一眼入定的扶雁羽,決心去看看。

落雷派中已經沒人了,扶雁羽周身又是這樣一副血腥場景,殘肢斷臂無數,還有一具身首異處的黃真人,沒人有那麼膽敢亂闖。

而且她就去看一眼,要是扶雁羽這邊有動靜,她立馬就能抽身回來。

公儀璿璣沿著魔氣出現的方向走過去,還沒走到跟前,便見白滄從江弘毅的書房之中走了出來。

他的臉色已經恢複了正常,嘴唇上也有了血色,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

公儀璿璣上下打量了一眼他,緊皺的眉頭沒有鬆開,又向他身後看去。

白滄順著她目光的方向扭頭,什麼都沒有,“怎麼?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見到我?還說你不擔心我?”

聞言,公儀璿璣白了他一眼,“你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

“不對勁的?”白滄不解。

公儀璿璣無法解釋,隻能含糊說道,“我剛在那邊,看到你這裏有濃黑氣息出現,你就什麼都沒看到?”

白滄動作頓了一下,略彎了唇,“我什麼也沒有看到。”

公儀璿璣不死心,扒開白滄,走進書房中看了一眼,她自然也看到了密室,但書房和密室之中,真的什麼也沒有,那縷純粹的魔氣也消失了。

公儀璿璣走了出來,“難道真是我看錯了?”

白滄見她低頭思索,不禁問道,“你就這般討厭魔物?”

公儀璿璣認真點頭,說了一句半真半假的話,“我從淩霄派出來,本就為此而來。”

她隻有一個使命,那就是殺了魔尊的魔魂,結束仙魔大戰。

白滄眼中冷了下去,他不說話,和她一起走了回去。

扶雁羽這一入定,到了夜晚都沒有睜開眼,公儀璿璣也沒說不管他,給他頭上遮了一把傘,就跟白滄避到簷下了。

公儀璿璣收拾了桌子,和白滄煮茶品茗。

白滄看著她熟練的動作,拿著茶壺時露出的一截皓腕。

“你什麼時候學會的這些?”

淩霄派一水的劍修,無論男女,都是不會吟風弄月的人,偏偏她的一手茶,煮得這樣好,一舉一動都賞心悅目。

公儀璿璣給白滄的茶杯添上茶水,“很早之前就會了。”

的確是很早之前就會了,她在仙界當仙女的時候,這些都是必要技能,修煉不濟,若是連這些都不會,還怎麼糊弄人?

戰神府上時不時會來訪客,有時候父親不在,便是她來應付的,戰神府中的婢女也一應聽她的安排,所以她進入到左璿璣的身體之後,就算有意隱瞞身份,但衣食住行方麵還是趨向於以前的她。

白滄好奇問道,“原先在左家時,家中都教你這些?”

公儀璿璣璿璣臉色的表情僵硬了一下,左璿璣離開左家時還小,幼時的事大多記不清了,要說在左家學了什麼,無非也是修煉的事。

一個修仙世家,是不會教習子女琴棋書畫的。

公儀璿璣心中想著該如何解釋,她將茶壺添了水之後,放在火爐之上,長袖放下的時候,遮住了手臂上的三把小劍。

她的潮汐劍法進入第三層,手臂上就有了三把小劍的印記。

公儀璿璣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遮住眸色神色,“其實家中並沒有教授這些,我都是偷學的。”

公儀璿璣的眉眼有一絲窘迫,白滄以為她是不好意思了。

他笑了笑,第一次由衷的誇獎她,“你會這些,很好。”

自打他認識她以來,就覺得她膽小怕事,慫得沒邊,還欺軟怕硬,遇到硬茬就示弱投降,要是遇到軟蛋,鼻孔都快翹到天上去,一副天上地下我最厲害的樣子。

偶爾還愛和他鬥嘴,氣得他隻想把她撈過來打一頓,她的性格原本是他最不喜歡的一種,卻不知怎的,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想看看她能不能讓他有不同的驚喜。

後來,她果然讓他見識到了驚喜。

她認真對戰時,比他見過的任何一個女將還要英姿颯爽,絕世無雙,她眼中的堅毅果敢,也讓他挪不開眼。

但現在,她靜了下來。

她挽起袖子烹一壺香氣四溢的清茶,又讓他想到了人間四月的煙花爛漫,吳儂軟語,讓人沉醉其中,不願清醒。

讓他狂躁多年的心,也跟著靜了下來。

茶香繚繞,歲月一片靜好。

白滄撐著腮,定定的看著她的眉眼和瓊鼻紅唇,一寸一寸的看過去,眼中的情絲連他自己也沒有發覺。

公儀璿璣就更不能發覺了,她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拿茶杯擋住他的眼,“看什麼?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姐姐我也是你能肖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