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意思。因為熟悉,我隨意調侃了一句。
說起來,那一段我實是有一股莫名其妙的興奮,因為成熟,單是這語言,模棱兩可似是而非又少不了含意,關鍵是與下屬的磨合竟能各隨所願各取所需——有唱必有合,否則將是多煞風景的事啊。
是的,確實熟了,我仿佛看到了一串串成熟的果實,有時候,甚至會覺得自己熟得就是那一串最飽滿的果實。
果然,局長就送了我一套,據說是利用禮拜天帶著老婆親自為我選的。不說質地,單是這份情!
可是,這件休閑裝我卻隻在自己房間裏偷偷地穿過一次就不再穿,非是如局長想象的那樣嫌品牌太雜——人偏是這樣的思維,與己關聯過緊的東西總要盡往壞裏想唯恐因此而受到損害,這也是私欲,但如此私欲是不可原諒的,怪則隻能怪自己的智商太低,不過人都有這樣的時候,包括那些普遍認為聰明絕頂的人——事物象是會捉弄人,聰明通常是不能自認的,自認的聰明往往是小聰明,小聰明即愚蠢。
——其實,這已經是件極名貴的品牌,我之所以棄之不穿,恰恰就因為它太過名貴,因為我吃驚地發現居然超過了書記,這可是大忌,也怪書記的穿著太過低檔。
我特意去買了件雖然比書記那件檔次稍低卻也絕對說得過去的穿上,真是怪:高了不好,太低了又會讓人家瞧不起,偏是我不會象阿鳳那樣再三觀看再三討價還價地購物,隻一味地看價格,隻要價格適宜從不還價。
據說,服裝行當價格有太多水分,幸虧我不常買,必也被人宰了不少,宰就宰吧,誰叫咱不會生活?這是一種弱智,所以不會生活根本不值得驕傲,不會購物的人就不會生活。這是阿鳳的話,竟也在理。
但我仍然很自在,因為我隻重效果。效果自是明顯:書記發現了我的變化,樣子很好奇,似乎這休閑裝隻有他該穿而別人穿不得,事情卻沒有向這個方向發展,顯然地,他因為我的低檔頓生知己感,平日裏莊重嚴肅的他破例說了一大堆關於休閑裝的好處,似乎其他的都不值一提,隻剩下了休閑裝。
別看隻差半級,終究是領導,領導總是要高明的,一根雞毛都能夠一二三四地列舉出諸般用途來。這便是高明之處。
凡高明的都要學習,或許恰恰因為學習不夠,我與他總達不成默契,在我們這個圈子裏,默契是至關重要的——總不能象孩子一樣吵吵鬧鬧,其實有時候反不如孩子,這竟成了我們之間默契的一個開端。
另一個細節同樣不可忽視,便是安撫那位局長。
那位局長就是送我休閑裝的那位,因為我棄之不穿,他正惴惴不安——名貴有什麼好,再名貴的東西棄之不用也是廢物。
其實,他的惴惴不安非是為了名貴的衣物,前幾天,由於他跟我的一位政敵打得火熱,我竟會因為他工作上極輕微的失誤而發了火,發了火,口必惡,想是他把我棄之不穿誤解成了另一類信息的傳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