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行經石景山,過永定河、臥龍崗,漸行漸遠。坐在車中的張明海回望遠去的特區,不禁悵然。心想,這一次怕就是永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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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潭古道臨近潭拓寺末端的盤山道上,坐在經典野馬車裏閉目養神的張明澄突然睜開了眼睛。他默默翻出手機,看著屏幕上的那條信息:十分鍾。
他深吸一口氣,推門下車。打開後備箱,從中取出一塊塊釘板,將其伸展開,鋪在路麵。然後背著那把VSK慢慢攀上了山崖。
他藏在一棵從崖壁上生長出來的鬆樹之後,濃密的鬆針遮擋了他的身形,他卻可以清楚的看見遠方車道上漸近的車隊。
張明海的行程是嚴格保密的,負責的黑水雇傭兵們預設了幾條路線,最終卻一頭撞向了張明澄預設的埋伏點。對於某些權勢滔天的家族來說,所謂的保密就是一個笑話。如果車隊沒有選擇這條路線,那他們最終會發現那條路問題重重,因著下雪高速封閉,因著交通事故路段封閉,總之到頭來總會走上這條路。
轉眼間,車隊開了過來。車隊的速度不快,在這種下雪天,又是盤山道上,大約隻保持著三十公裏的時速。飄散的雪花將滿是倒刺的釘板遮擋了起來,第一輛車好無所覺的碾了過去,四個輪胎立刻爆裂,輕微失控的車子在山道上扭曲著,一頭撞在了護欄上。
第二輛車同樣好無所覺,但駕駛它的司機控製住了汽車的方向,讓其滑行著停在了路麵上。中間的加長野馬提前踩了刹車,這才沒有重蹈覆轍。
車隊停在了山道上,出了加長野馬,其餘車輛上的人紛紛下來。
一名穿著大衣的保鏢走過去查看了一下,摸著道路上鋒利的釘板,叫道:“有人放了釘板,保持警戒。”
領頭的保鏢看了看四周的環境,迅速作出決斷:“移開釘板,頭兩輛車留在這裏,其他車繼續上路。”
一名保鏢蹲下來剛要移動釘板,他的右腿陡然一團血花,失去支撐力量的保鏢一下子栽倒在地,捂著腿部的傷口嚎叫起來。
“有狙擊手,注意隱蔽!”
噗,血花迸出,又一名保鏢腿部中彈。
“他在哪兒?他在哪兒?我看不見狙擊手。”
“先別管倒下的兄弟,那是對方設置的誘餌。”
加長野馬車裏,張明海臉色蒼白。他嘟囔著說:“是他來了。”根據保鏢的描述,隻有一把狙擊槍,這種時候,孤身一人來狙殺自己的,除了張明澄還會有什麼人?
邱玲看著外麵的亂象,已經哭泣起來:“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別管為什麼了,我們得離開這兒。”他衝著司機咆哮:“開過去!”
“可是前麵有釘板……”
“就是刀山火海都得開過去,否則我們都得死在這兒!”
司機咽了口口水,不再爭辯。發動汽車,緩慢碾過釘板,撞開擋路的那輛汽車,繼續朝著山道上方前行。但很快就不得不停了下來。失去了雪地胎的防滑作用,輪轂在這種雪地斜坡上完全就沒有抓地力。
槍聲胡亂的響了起來,但保鏢們至今也沒有找到襲擊者的位置。他們能做的隻是胡亂的開槍,然後在地上又新添了兩個傷員。
滯後的兩輛汽車在挨了兩槍之後,再也待不下去了,在保鏢頭領的指揮下,緩慢移動著充當掩體,掩護著下了車的保鏢將傷者拖拽出路邊。片刻之後他們也遇到了跟加長野馬一模一樣的困境,車子廢了!
保鏢頭領焦急的掏出電話,結果卻發現丁點信號也沒有。不但手機如此,就連衛星電話也是如此。“該死的鬼天氣!”當然了,他無法知道在此之前,有人已經在這裏施行了無線電屏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