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拉哈亞啐了一口,吐出一連串意義不明的髒話。聽著像是俄語,可又跟俄語有很大的區別。
“你是楊崢!”阿拉哈亞罵完了說:“肯定是你!你故意編造了自己的死訊。”
楊崢咧嘴朝他笑了笑:“沒錯,我就是楊崢。而你是紮烏爾·西拉耶夫的信使,米哈伊爾·阿拉哈亞,我說的對麼?”
“你怎麼知道?”
“我還知道那個冒充曹毓文的家夥名叫紮克善。”
阿拉哈亞的眼睛裏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你偷聽了我的話?怎麼辦到的?”他低下頭朝自己的身上看著,卻始終沒發現竊聽器放在哪裏。
“別找了,我把那小東西藏在你外套的領子後頭了。”
阿拉哈亞聞言頓時呆滯起來。他回憶了半天,也沒搞清楚楊崢究竟是怎麼辦到的。
楊崢估算了一下,說:“還有六分鍾就要降落了,也許還會稍稍提前,你最好坐穩點。”瞥見被鐵絲捆著的阿拉哈亞,楊崢揶揄的說:“哦,你都已經係好安全帶了。不如趁著機會難得說說紮烏爾那個瘋子到底想幹嘛吧。”
阿拉哈亞訥訥了半晌,低聲說:“紮烏爾的確瘋了。”
楊崢全神貫注的執行著降落前的例行操作,故意沒去理會這句讚同的話。不算模擬倉的經驗,他僅有的兩次降落經曆。頭一次是117事件中的民航客機,第二次是朱迪璿的座駕皇家一號。盡管降落之後他以及他的主要客人都沒什麼大問題,但那倆飛機就慘了。
楊崢覺著如果這種事捅出去的話,那他這輩子都別想拿到真正的飛行執照了——估計發照機關看見這種履曆臉都得綠了。所以他覺著得完成一次完美的降落,既為了安全,也為了證明自己。
說了那句話之後,阿拉哈亞就沉默起來。但楊崢知道,這家夥現在就是個軟柿子,他有信心讓其在壓力之下吐口,甚至都不用刑訊。
幾分鍾的時間一閃而過,按照飛行員圖上的標注,他們即將進入抵達米蘭沙阿之前的最後階段。這段航程要經過一道窄窄的峽穀,夾持峽穀的兩座山就坐落在巴基斯坦西部變境內的荒野。
楊崢在南部和西部溝渠縱橫的山坡上搜尋著山洞的洞口,順著向東延伸的峽穀看其中是否有掩體,還查看了北部被一條陰影密布、遍地亂石的衝溝分割開來的崎嶇山壁。但哪兒都找不到紮烏爾核設施的蹤影。私下裏看不到任何人工建築,連一座簡陋的小屋或營地都沒有。
楊崢駕駛著飛機接近地麵時的勢頭太猛了一些。看到出現在前方的跑道時他減慢了飛機的速度。和起飛時的土質跑道不同,這條跑道是用柏油碎石鋪就的。周圍仍然看不到有人居住的痕跡,更別說規模龐大的現代化實驗設施了。
來錯地方了?莫非這又是紮烏爾那家夥的花招?難道這是個陷阱?
楊崢知道現在擔心有些太晚了。起落架和襟翼都已經放下,楊崢把飛機的速度降到了安全範圍之內。
“你飛得太低了!”阿拉哈亞突然不安的叫道:“你會過早碰上跑道,快拉起來,快拉起來!”
楊崢完全不理會阿拉哈亞的聒噪,他不屑的說:“放心,我連X90都能玩兒出眼鏡蛇機動,別說這架獎狀了。”淩空飛過跑道前八分之一的長度,楊崢控製著飛機緩緩下降,直到飛機的輪子接觸到跑道。飛機降落之後沿著跑道繼續滑行,楊崢關掉了引擎與飛機內部的大部分電源。心裏頭鬆了口氣,這下子總算是安全降落了。
但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他看到幾個影子從飛機的右邊衝了過來。楊崢以為那隻是來接阿拉哈亞的西拉耶夫組織成員,可緊接著飛機右側的艙壁就隨著一聲可怕的巨響向內爆開。飛機的前起落架的輪子和支柱都被轟掉了,機身顫抖著向前栽去。
駕駛艙裏的所有東西幾乎都被飛射的碎片打得稀爛。天花板上幾個隔艙也給炸開了,一根根電線晃晃悠悠的垂掛下來。係著安全帶的楊崢身上受了不少劃傷,腦袋昏沉沉一片。
楊崢現在就隻有一個念頭……這他媽難道是宿命?還讓不讓老子安全降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