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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阿難對其他的菜肴淺嚐輒止,唯獨對牛蕨情有獨鍾。
“當年大荒,連山溝裏的蕨菜都吃光了,根都刨幹淨了,不得已才被耶娘送走。”張阿難無限唏噓。
也是, 沒有苦難,不到熬不下去了,一般人家誰願意讓子嗣受這一刀啊!
柴令武的關注點卻與眾不同:“張侯,需要提醒你一句,蕨菜好吃,卻不宜多食, 有致病的風險。”
這是柴令武印象中比較奇怪的知識, 說是蕨菜內含有某種致癌物質,會導致人類患癌症的幾率上升。
按說這個特性, 古代醫學也應該會掌握吧,可為什麼好像古醫書裏沒有提及呢?
柴令武苦苦思索了許久,終於得出結論:古代因為戰爭、食物匱乏等等因素,大多數人等不到癌症發作就死了。
所以,這東西即便有危害,對多數人來說也不是事。
張阿難最後咽下一口蕨菜,滿不在乎地輕笑:“自前朝仁壽年間我便已在宮中任事,三十多年的風風雨雨,早回本了,便是現在撒手人寰也無所謂。柴二郎心善,倒是讓你見笑了。”
“我還不知道有多少年頭可活,就是李明英年幼,行事頗多任性,日後還望柴二郎多看護一二。”
“叔公,不許胡說!”李明英揚眉,不悅地輕喝。
張阿難微微一笑,也不辯駁。
說, 或者不說,難道還能改變事實?
都五十多歲的人了。
柴令武微微一笑:“李明英雖然稚氣了些,有些不諳世事,卻心地善良,自當有福報。”
善良是善良了,總是自以為是,結果……哈哈。
這種帶著點損味的話,因為閱曆不足,李明英是聽不懂的。
“哈哈,算你有眼力。喏,別說我李明英不仗義,這是我偷偷跑到後宮三清殿為你求得的平安符,戴上。”眉開眼笑的李明英拿出一張折疊好的符紙。
後宮中不僅有三清殿,還有佛光寺、孔子廟,深刻地體現了皇室“三教一體”的偉大理念。
李明英身為一個小宦者,跑去後宮的機會不是沒有,能去求符的時間卻絕對少得可憐。
總不能別人幹活的時候你偷懶吧?
憑這一點,說是禮輕情意重,一點都不過分。
投桃須報李,人家李明英展現自己的友情了,難道柴令武還能拉胯?
柴令武考慮了一下:“你仗義,我也不會差!這一封密奏,交給你,你隻能直接交給陛下。有這個功勞墊一下,混一個寺人的身份應該不難吧?”
李明英瞪大了眼睛。
見到皇帝確實不是很難,轉交密奏也能夠做到。
可是,柴令武為什麼不交給張阿難,要交給李明英啊?
沒來由地,李明英的雙眼布滿了霧氣,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張阿難起身,鄭重地對柴令武叉手。
這一封密奏,交由張阿難上呈,與交由李明英上呈,結果完全不一樣。
這份人情,大了。
……
拓跋氏占地很廣,各小分支之間也交錯而居。
按黨項羌的習俗,相互間的爭鬥自然也免不了,並不會因為同姓而略微慈悲。
“拓跋細豆”與體格健壯的“拓跋思頭”持長矛,走馬而鬥。
整片小山穀裏,隻剩下他們二人盡興而鬥,說是要贏得光明磊落。
在內訌時,也確實有這個習慣,經過雙方同意後,不許外人插手。
“哈!”
暴喝聲中,兩支長矛同時斷裂,兩人同時在馬背上後仰,避開激蕩的矛頭。
跳下馬,兩人開始激烈的肉搏,抱、摔、絆,拳打、肘擊、腳踢,打得那叫一個地動山搖。
鬥了十餘年,還是勢均力敵的樣子。
兩人大笑,各自鬆手,然後鼻青臉腫地倒在草地上,重重地喘著粗氣。
“拓跋細豆”與“拓跋思頭”是對頭,也是朋友,很奇怪的關係。
但是,在以力量為尊的拓跋氏,隻有勢均力敵的人才可能成為朋友。
“聽說,你想與你嫂子報婚?”
“拓跋細豆”有意無意地戳著“好朋友”的爛瘡疤。
烝報婚,還是有細分的,子繼庶母為烝婚,弟繼嫂、侄繼嬸、叔繼侄媳為報婚。
“拓跋思頭”恨恨地一拳砸到地上。
他倒是想把豐腴動人的嫂子娶回家,奈何叔父橫插一杠子,生生把嫂子給娶了過去啊!
換了別人,他一定揮刀相向,無論如何都要把嫂子搶回來。
奈何,叔父是拓跋氏的大首領“拓跋赤辭”啊!
再如何憋屈,也隻能忍!
“聽說沒有,頗超一傑最近很嘚瑟啊!趕了一批牛馬去大唐長安城朝貢,賞賜回來的糧草、衣物、布料、鹽鐵、兵甲,算下來比頗超氏朝貢的物品值錢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