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花開三月風。
身為第一期培訓班裏的最學員,李不悔展現出來的資,連柴令武都驚訝。
從係統裏兌出一刻鍾時間的各種練習卷子,珠算普通一級的試卷,李不悔已經能提前完成,正興致勃勃地挑戰能手級。
啊咧,能手級可不僅僅是勤奮就能達到的,至少柴令武是不行,強行挑戰,手指頭怕會抽筋喲。
眼前那些察院的渣渣就更慘了,區區普通四級,都有一半的人在掙紮,像極了那些考試不過的學渣。
至於借貸記賬法,麼麼,有幾個真是笨得屙牛屎,連丁字賬都做不平,還好李不悔會主動去幫他們。
不涉及成本管理、沒有邊際成本、沒有各種的資本運作,現在柴令武教他們的,隻是最基礎的記賬方法而已啊!
李不悔是白紙一片好作畫,接受理論灌輸相當快,已經當助教使了。
食宿全包,每期一貫錢的酬勞,讓李不悔樂得合不攏嘴,快樂的缺牙巴露了出來,趕緊伸手捂上。
愛美了,注重形象了。
這年頭的孩子,真早熟。
李不悔的生活,基本是自己照料,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人家不僅可以料理完自己的瑣事,還能給柴令武洗衣裳——要不是阿融覺得這是在搶自己的飯碗,還真洗了。
柴令武其實有意將珠算與借貸記賬法編撰出書,加以推廣的,可大唐沒有版權保護,別人盜印了你的書,還能振振有詞地這是為你揚名,跟後世的盜版一樣一樣的惡心。
算毬,別給自己添堵。
集市依舊開張,吐穀渾人依舊來貿易,慕容君那個惡婆姨依舊不時露臉。
薑婕抱著繈褓中的孩子,來到縣衙前,鄭重地福身為禮。
孕期內,她承受了不少流言蜚語的攻擊,要不是有柴令武“遺腹子”的定論,還指不定鬧到什麼程度。
終究還是太年輕啊!
給孩子一個樂都達坎遺腹子的身份,將來也有一定的照顧,大不了以後再認回阿諾瓦塞。
河州治中衛戈騎著瘦馬,晃晃悠悠地出現在柴令武麵前。
“嘖嘖,柴少府這次風頭出大咯!風芒別駕座下兩大臂膀,被抓的抓、貶的貶。”衛戈看似無心的一句話,信息量卻很大。
柴令武哈哈一笑:“李不悔,去斜對麵的酒肆買咂酒、白斬雞、羊肉、羊蹄筋,記得單給治中買一隻白斬雞!”
之所以特意吩咐最後一句,是因為衛戈這個妙人,一人可以橫掃一整隻雞,連骨頭渣子都不留下。
這些東西,李不悔一個人當然拿不過來,酒肆的掌櫃娘子帶著夥計送了過來。
地方,都是熟人,不像其他地方覺得衙門高不可攀,不犯事才沒必要怕。
柴令武與衛戈一桌,其他人一桌,就那麼吃喝起來。
“司倉參軍刁矛,被貶去洮州當一個吏員,這下風芒鞭長莫及咯。”衛戈咂了一口酒,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嗝,笑容裏帶了幾分幸災樂禍。
也是,從六品上的下州治中,與從五品上的下州別駕,俱是刺史麾下最頂級的佐官,免不了職權交叉,也少不了相互算計、相互添堵,能看到對頭吃癟,衛戈自然開懷。
柴令武淡淡一笑。
意料中事,喬師望親眼目睹區區司倉參軍如此張狂,謀害皇親國戚了,於情於理都得收拾刁矛。
至於攔路那些算不算劫匪、有沒有對柴令武造成威脅,重要麼?
真以為皇親國戚是誰都能挑釁的?
刁矛肯定叫屈,你柴令武是皇親國戚,倒是先吱一聲啊!
知道你的身份,誰還會膽上生毛?
“但是,別老夫沒提醒你,風芒手下還有一個司法參軍。”
衛戈好生提醒了柴令武一句。
呃,柴令武才發現,米川縣很異常,自己堂堂縣尉,居然沒得案子辦?
哪怕是偷雞摸狗也好啊!
阿融幸災樂禍地提醒:“二公子,縣裏最大的案子,可不就是陰仁縣丞貪墨麼?其他的,打架之類的案子,明府直接判去修城牆了。”
柴令武歎息,有種莫名的挫敗感是怎麼回事?
“對了,當初抓進河州大牢的那夥人,怎樣了?活著多少?”
柴令武迅速轉移話題。
衛戈伸出一根手指頭。
“隻剩一個了?”柴令武瞪大眼睛喊了起來。
老少二十餘口呢,死一兩個很正常,也不至於隻活下一個吧?
衛戈掏了掏耳朵,不滿地噴了出口:“喊個雞毛玩意!老夫的意思,一個沒死,全給你送過來了!”
柴令武鬆了口氣,隨後又有點窩火。
衛戈老頭不仗義,枹罕縣那麼多地方,不可能安置不了這點人,領來米川縣算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