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猢猻王(2 / 3)

西漢海昏侯墓出土的蒸餾器表明,當時的方士煉丹已經用上了蒸餾器,蒸餾水銀。

這就尷尬了。

還有一個更尷尬的事,柴令武原先以為這世界沒衛生紙,得用廁籌刮,結果完全不是這麼回事。

東晉的範寧(公元9至401年),在浙江做官時,發出教令:“土紙不可作文書,皆令用藤角紙”,於是“土紙穢用”。

稻杆、麥桔造的紙,質量不過關,不能用於書寫,當然隻能用來除穢。

也因為紙質不行,揩腚摳破紙的尷尬事免不了。

看,多少知識得更新、得詳查,早先潛意識裏的“常識”有可能就不是常識,是錯誤的知識。

趁著今年糧價跌到穀底,柴令武再次狠狠囤積了一批蜀黍、石炭。

為了蜀黍,要精修糧倉。

修了糧倉,作坊勢必要好好建造,不能再是從前那將就的簡陋模樣。

修了作坊,坪子是不是重新鋪墊一下?危房是否改造一下?道路是否拓寬一下?

石炭也要另辟地方存放,還得時不時灑水降溫。

石炭的儲存,時間長了,容易因內部積蓄過高的溫度而自燃。

原來,花錢這事兒,一旦開了頭,就不容易停下去。

好在相對收入而言,都是事。

柴躍帶著莊民幹得熱火朝,柴令武在自己寬敞的公房裏,當猢猻王。

猢猻王並非是個貶義詞,隻是一些蒙學先生的自嘲之詞。

“莊主,一年為什麼有四季?”

“莊主,今有肉吃嗎?”

“莊主,河麵還沒有上凍,我們釣魚好不好?”

柴躍的大孫子,八歲的柴蛋帶著十餘名頑童,圍著柴令武轉悠,一個個活脫脫是《十萬個為什麼》。

孩子心裏才沒那麼多的彎彎繞繞,什麼階級,不懂。

反正莊主一向護著他們,給肉吃,偶爾踢一腳也不痛。

事實上,柴令武也才十六呀。

不過,柴蛋他們鬧騰了一點。

外頭風有點大,把這些搗蛋趕出去,容易著涼生病的。

好在柴令武也有安排,每人一個桌子、草墩、沙盤、樹枝,柴令武在牆上釘釘子、拉線、套夾子,一張張紙寫著大字,教屁孩識字。

總而言之,無聊麼,總得給他們找點事做。

耗費一點積分兌換得《三字經》,修改之後去掉唐朝以後及的內容,奉上拍馬屁的“我大唐,福綿長。後世史,來者續。”為曆史部分的結束語,就是一本簡陋的啟蒙教材。

至少,《三字經》比起《千字文》更朗朗上口,字形更好記,更適合開蒙。

“人之初,性本善……”

與後世某些有書讀卻不想讀的孩子不同,這些熊孩子不會哭著喊著“不要讀書”,就是最鬧騰的柴蛋都乖乖坐著,學起寫字。

倒不是柴令武負擔不起他們習字的紙筆,隻是想等他們有一點基礎了再上筆墨。

畢竟,書寫用紙的價錢是真貴,經不起熊孩子開始就造,即便是後世80年代,好多人練書法都是用報紙練習的。

再沒見識的孩子也知道,這個時代,讀書人真的了不起。

而柴蛋他們,原本是不可能讀書的。

不是子腳下,莊戶子弟就能讀得起書、請得起先生。

很多權貴的實食邑裏,並沒有延請先生來開蒙,更不要如柴令武這般不計身份授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