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建織造局,建紡織廠、醫院、刺繡廠等事情,也再沒放到朝堂上去討論,而是責令戶部、工部、太醫院,等相關部門、及地方州府照旨辦理,這就叫強權,做了再說。
事情暫告一段落之後,秦牧抽時間舉辦了一場家宴,隆重宴請秦良玉。
秦良玉已經七十二歲,柱著龍頭拐杖,由秦祚明、秦佐明扶著,秦牧帶著楊芷和兒子秦業到府門迎接,一頭蒼蒼白發的秦良玉掙開兩個侄子的攙扶,便要施禮。
楊芷不用吩咐,連忙上去扶住她,反過來斂衽一福道:“大姑在上,請受我一禮。”
“王後,使不得,使不得,老身如何受得起。”秦良玉連忙還禮,她年事雖高,但君臣有別,自是不敢接受楊芷的拜禮。
楊芷再次上去扶住她含笑說道:“今日舉行的是家宴,秦王也要叫大姑一聲大姐呢,業兒,來,快過來拜見大姑。”
秦業在楊芷的鼓勵下,走上前去納頭便拜,稚聲稚聲地叫道:“侄.....侄兒拜見大姑。”
“哎喲我的小乖乖,快起來,快起來。”秦良玉露出一臉慈祥的笑容,她將龍頭拐杖遞給旁邊的秦佐明,然後將秦業抱起來,含笑說道,“衝著你這一聲大姑啊,老身今天不掏點見麵禮是不行了,來,這是我秦家祖上傳下的寶玉,今後就傳給你了,來,大姑幫你戴上,保你呀今後無病無災,長命百歲。”
“業兒,快謝謝大姑。”
“謝謝大姑。”
楊芷怕秦良玉累著,連忙上去把兒子抱下來,小家夥似乎跟一臉慈祥的秦良玉挺投緣的,還眼巴巴地回頭望著她,讓秦良玉越看越喜歡。
大家寒暄之後,楊芷一路攙扶著秦良玉,秦良玉牽著秦業,大家一起來到前院的偏殿。
殿中已經擺好了宴席,各人歸座之後,秦良玉就說道:“秦王,老身依老賣老,有件事要求秦王。”
“大姐,咱們是一家人,有什麼事你盡管開口。”
秦良玉輕掠了那斑白的發鬢一下,正色地說道:“大秦一統天下,這是天命所歸,已非人力所能改變。上天有好生之德,老身別無所求,隻望秦王定鼎天下之後,能善待朱明子弟。”
秦良玉說著遙遙下拜,一頭白發叩於地上,她的心情秦牧是可以理解的,她為大明征戰了一生,忠貞不渝,天下大勢雖已至此,但又豈能不念舊主累世之恩。
秦牧連忙起身上前將她扶起,正色地說道:“大姐不必如此,快快請起,我答應你,隻要朱家孫子不與大秦為敵,我一定會善待他們,不做那趕盡殺絕之事。”
“有秦王這句話,老身總算可以安心了。”
開宴之後,秦良玉把秦業叫到自己身邊,一口一口地喂他吃飯,就象看待自己的親孫子一樣。這場家宴,吃得其樂融融。
秦佐明和秦祚明是秦良玉四弟秦民屏之子,在平安邦彥的戰役中,秦民屏為國捐軀,秦佐明和秦祚明那時才十多歲,隨父征戰,皆受重傷。
他倆身為將門之後,又征戰多年,有極為豐富的實力經驗,現在是京營參將,同時在大秦軍事學院任教員,身份已經很高了,但在秦良玉和秦牧麵前,倆人畢恭畢敬,連話都不敢多說。
宴間秦牧提出賜一宅第,留秦良玉在金陵居住,秦良玉卻說道:“秦王,老身是行將入土的人了,這人呀都葉落葉歸根,老身這點心願,還望秦王能成全。”
秦牧笑道:“大姐何出此言,你老當益壯,身體康健,我呢,年輕識淺,正需要大姐不時提點一下,大姐萬不可推辭。”
“老身這一輩子,帶兵打仗還馬馬虎虎,可要論這朝政,那是兩眼一抹黑,秦王啊,老身就算有心留下,那也是幫不上忙啊。”
秦牧立即笑道:“幫得上,幫得上,我現在就有一件事想勞煩大姐操持。”
秦牧笑容可掬,秦良玉人老成精,稍稍一想,便猜到他要自己做什麼了。
她想了想說道:“秦王真打算招女子為軍醫?”
秦牧點點頭答道:“大姐,這些年戰亂,天下很多女子孤苦無依,任由她們自生自滅,殊為不妥。而女子通常比較細心,隻要稍加培訓,讓她們負責護理傷員,要比男人好得多,如此一舉兩得,既解決了這些女子無所依靠的問題,也解決了軍中護理人員不足的問題。隻是此事一開始,需要大姐您這樣德高望重的人來主持才行。”
說白了,這件事不光是朝中官員反對,就是民間的婦子,恐怕也不敢應募,誰知道你是不是在招募營妓呢?
秦良玉這樣德高望重的人出麵主持其事,情況就不一樣了。
秦牧隨後遊說了許久,連楊芷也加入遊說的行列,秦良玉才總算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