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田一畝的話,一直心事重重的秦牧暗暗籲了一口氣,是啊,曆史的真相不就是用來篡改的嗎?
李世民殺兄逼父,很多人認為他是迫不得已才這麼做,但事實真是這樣嗎?不知道,反正正史裏他成了一個被迫反抗的角色,因為他贏了,也贏得了很多人的同情。
隻是楊芷那邊....秦牧想到這個剛過門的妻子,心裏不禁暗暗歎息,秦牧沒那麼冷血,自問不是那種為了前途而視女人如草芥的人。
況且那天若不是楊芷,贏的應該就是楊廷麟了。
秦牧用手敲了敲桌麵說道:“此事就由一畝你去辦吧。”
“是,大人。大人,屬下覺得黃大年、胡戈、錢清幾人還可以利用一下,就說是他們發動兵變,意欲挾持大人和府尊,以至府尊受傷..”田一畝幹這個挺拿手,立即就拿出了混淆視聽的計策來。
秦牧卻是無心多談此事,隻淡淡地說道:“一畝你做事我放心,此事就交由你全權負責吧,但要注意一點,不可壞了府尊的清名。”
對於楊廷麟,說秦牧沒一點恨意是不可能的,但此人怎麼處置,他還沒來得及細想,一刀殺了不是辦法,或許楊廷麟的清名還可以利用一下,減少一下自己的阻力。
秦牧回過頭來,掃向眾人的目光逐漸變得堅定。
隻聽他沉聲說道:“雖說欲成大事,必定要有所犧牲,但用贛州十數萬生靈來換我一身之名,我不屑為之。別的地方,咱們目前能力有限,顧之不及,但贛州既然有機會保下,就絕對不能棄於賊手,一身罵名就一身罵名吧,但求問心無愧足矣。朱一錦!”
“大人有何吩咐?”守在門外的朱一錦大步進門,施以軍禮。
“傳本官令,立即打開贛州四門。”
“是。”
秦牧接著對田一畝說道:“一畝,如今城外已經陸續有逃避兵禍的百姓到達,就由你協同贛州同知陳紹平,全力安置。”
陳紹平已經遞來投誠的書信,不管他是不是真心投誠,但有這封書信在,就等於是捏住了他的命脈,秦牧不用再擔心他不配合。
“是,大人。”田一畝應下,那對三角眼一轉,接著說道:“大人,屬下覺得,是不是讓贛州衛同知馬思忠、及以府衙屬員也都交份書信上來更妥當些?”
秦牧冷冷地橫了他一眼,田一畝不禁為之一滯。
司馬安搖頭說道:“這種手段失之大氣,得不償失。大人意欲遠圖,這等手段還是少用的好,否則一但遇上些許挫折,必是眾叛親離。”
“一畝,你聽明白了嗎?”秦牧心裏有數,玩陰謀詭計的話,田一畝或許不輸於司馬安,但在氣量格局上,卻遜了一籌。
“大人,小人知錯。”
“馬思忠身為贛州衛同知,如今叛軍來襲,他守土有責,就讓他隨軍南征吧,作戰方麵不在行不要緊,隨軍鼓舞一下士氣就行。至於府衙其他屬官,不必理會,讓他們各安其職即可。”說完秦牧又轉頭沉喝道,“向連城。”
“末將聽令。”向連城立即起身施以軍禮。
“這次你帶你的人馬留下,贛州南北兩麵皆逢戰亂,必定有大量難民擁入,這些難民光是賑濟是不行的,就由你負責從難民中挑選精壯,編練成軍,一來可防止他們聚眾作亂,二來可作後備兵力使用。”
“末將尊令。”
在坐的眾人都不禁心頭一動,顯然,秦牧是要擴軍了。
秦牧不待他們多想,立即又對田一畝吩咐道:“向連城將健壯者挑選出來後,餘者也不能讓他們閑著,人一閑著就會生事,一畝你要盡量把難民組織起來,讓他們做些事,以工代賑,開鹽礦、鐵礦,修水利,辟梯田,造武器,運糧草,總之,不能讓他們閑著白吃白喝,聽清楚沒有?”
田一畝答道:“是,大人。”
秦牧暗暗籲了一口氣,終於是走到了這一步,做出了決定的他,心裏反而輕鬆了許多,目光掃過在坐的司馬安、軻蒙等人,平靜地說道:“好了,接下來大家討論一下出兵的細節吧,南北各派多少兵力,守,守何處,攻,攻那一點,選取什麼樣的時間節點最為適宜,都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