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就真可謂“畢其功為一役”了!
為此,即便付出“船政艦隊”全軍覆沒的代價——甚至,再饒上半個船廠——也是值得的!
而事實上,付出這個代價的概率也並不算很高——如果法國人打不破閩安江峽的“銅鏈”、“鐵索”,船政艦隊和船廠就不存在任何的危險。
計劃的很周詳——可是,到底有些一廂情願了。
對於法國人來,船廠、“船政艦隊”,固然香甜誘人,可是,通往美食的道路,卻過於凶險了——在敵我技術水平相若的情況下,強攻海岸炮兵,本就是艦隊之大忌,何況,還不掌握第一手的水文資料?
原時空,法國人可以視閩江兩岸炮台如無物,實在是因為雙方技術水平相距太遠;而本時空,再驕傲的法國將軍,也不能不承認,中國的海岸炮兵,同己方的艦隊,是處在同一個技術水平線上的——至少,從紙麵上看是這樣。
在敵我技術水平相若的情況下,如無陸軍的配合,單純以艦隊強攻海岸炮兵,很少有成功的例子。
譬如,甲午戰爭中,日軍一度試圖從海麵進攻旅順口,被守軍輕鬆擊退——旅順是從陸路被攻克的;威海衛,在陸路完全失守,殘存的北洋艦隊,被日軍魚雷艇反複夜襲,已奄奄一息的情況下,日軍聯合艦隊的主力,還是攻不進劉公島。
劉公島是自己投降的——彼時,外援完全斷絕,在看不到任何希望的情形下,孤懸海中、苦戰多日的守島軍民的戰鬥意誌,終於崩潰了。
本時空,經已發生的克裏米亞戰爭,法英聯軍攻克俄塞瓦斯波托爾港,走的也是典型的陸軍為主、海軍為輔、相互配合的路子。
法軍統兵的將領,如果足夠理智的話,放棄船廠和“船政艦隊”香餌的誘惑,應該是更加合理的選擇。
哦,對了,這個薩岡,不就是因為在塞瓦斯波托爾港一役中,以以反對艦隊強攻岸防而著名的嗎?
當然了,塞瓦斯波托爾港一役,聯軍的海軍,迫於陸軍的壓力,擺出了一個奇怪的陣勢:所有艦隻——法英都有——抵近港口,下錨,排成一線,近距離炮擊。
結果,不出意外的,放棄了機動優勢、拿海軍當陸軍用的的法英艦隊,被俄國人的海岸炮兵,狠狠的削了一頓。
閩江的情形,大不同於塞瓦斯波托爾港,而薩岡也絕不會重蹈自己激烈反對過的放棄機動、以海為陸的覆轍,不過,對於海軍在塞瓦斯波托爾港一役中的慘重損失,他應該留有極深刻的印象,對艦隊單獨對抗海岸炮兵可能的不利,應該會有相當的預期吧!
另外,關卓凡也承認,對於原時空馬江一役慘敗的怨念,也在一定程度上影響了自己的決策,在內心深處,他非常渴望“在哪裏摔倒就在哪裏爬起來”——若能在馬江大敗法軍,那真是快何如哉?
好了,了介麼多,隻是想明:“關門打狗”、“甕中捉鱉”未成,不是概率的事情,所以,不要再遺憾不已了,世上本沒那麼多“畢其功於一役”的便宜事,戰爭的勝利以及中國的崛起,並無捷徑可走,該來的,還是要來——
準備“艦隊決戰”吧!
當,“關大營”的軍事會議上,關卓凡以下,與會人員一致認為:
“艦隊決戰”之戰機選擇,絕不能擺到“北京—東京”艦隊“第二批次”同其主力彙合之後——在此之前,就必須遂行決戰!
不然,敵艦隊一合兵,軍力上,我方就處於劣勢了。
“北京—東京”艦隊“第二批次”剛剛到埠,不可能立即北上,算一算,我方有半個月到二十左右的“時間差”——算少不算多,算它半個月吧!——即是,所謂“艦隊決戰”,就在這半個月之內!
而且,愈早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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