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陛下,沱灢之後,就是升龍了”
“升龍的岸防能力如何?”
黎峨將軍微微躊躇了一下,道:“嚴格起來,升龍的岸防,不能止於升龍一地——必須從紅河口就開始部署,才算有效。”
頓了頓,“根據現有的情報,迄今為止,紅河口上溯至升龍,這一路的岸防,沒有什麼明顯的加強的跡象,陛下明鑒,不比普通工事,岸防工事的工程量,是非常大的,岸防炮也是非常沉重的,運輸、拖曳,都非常不便,因此,就算中國人、越南人現在已經開始拚命趕工了,也絕不可能趕得及在我們進攻升龍之前構築起像樣的岸防體係——”
“嗯,紅河口至升龍……那麼,其現有的岸防能力如何?”
“陛下,”黎峨將軍道,“交趾支那總督府對紅河和升龍的兩次‘勘探’都證明了,紅河河口至升龍段的岸防能力,對於我們來,不值一提,甚至完全可以忽略——兩次‘勘探’,都如入無人之境。”
頓了頓,“‘升龍事件’——我們是抵達升龍之後,才遭遇麻煩的,而且,這個麻煩,和‘岸防’沒有任何的關係。”
“這麼來,”拿破侖三世道,“我們如果進攻升龍,中國人想再一次替我們製造麻煩的話,隻能夠依靠他們的艦隊了。”
“是的,陛下,”黎峨將軍道,“您的很對——中國人必須在河麵上同我們進行……呃,艦隊對決。”
拿破侖三世銳利的目光掃過眾臣,期間,在勒伯夫將軍那兒,略略停頓了一下,然後,將視線收了回來,緩緩道,“先生們,你們方才過——至少,我是這麼理解的:中國人似乎不會把他們的艦隊——或者,艦隊的主力,擺到越南來?”
皇帝陛下“艦隊的主力”之,還是非常準確滴——目下,中國在越南,已經部署了一支艦隊了嘛。
勒伯夫將軍微微張了張嘴,想話,忍住了——現在還不好就搶黎峨將軍的話頭。
“回陛下,”黎峨將軍道,“是的——中國艦隊主力南下開赴越南,與我決戰,確實是難以想象的——當然,如果他們真的這麼做了,我們將鼓掌歡迎!不過,這個可能性,確實是極微的——”
頓了一頓,“即便中國艦隊傾巢而出,我們也有百分百全勝的把握,何況這樣一支的艦隊?我想,中國人也是明白的,單靠他們部署在越南的這一支艦隊,無論如何,擋不住法蘭西帝國強大的艦隊——實話實,陛下,我如果是中國人,也不曉得該如何應對法蘭西艦隊對升龍的大舉進攻?”
“嗯。”
“當然,如果中國人真的不顧死活,”黎峨將軍道,“還是多少能給我們製造一點兒麻煩的——內河作戰,不比河口,更不比海上——河麵狹窄,對陣雙方,都很難做出什麼大幅度的戰術動作——譬如夾擊、包抄,我方軍力上的優勢,會遭到一定程度的限製,不排除遭受有限的損失的可能——”
頓了頓,“不過,這支的中國艦隊,不論能夠支撐多久,最後的結局,一定是全軍覆沒——這個,沒有任何疑義!”
“就是,”拿破侖三世道,“如果中國人真的拿這支的艦隊擺在升龍,同我們硬抗,就是一種……‘自殺式’的行動嘍?”
“是的,陛下,”黎峨將軍道,“殺敵八百,自損一千。”
話一出口,又後悔了:他娘的,什麼叫“殺敵八百,自損一千”?好像中國人跟我的交換比能達到八比十似的!
“那麼,”拿破侖三世沉吟道,“中國人的陸軍的炮火,能否對我們造成什麼麻煩呢?——我想,河麵既然不比海麵,相對狹窄,岸上的陸軍的炮火,還是有可能擊中河麵上的艦隻的吧?”
“呃……陛下睿見!”黎峨將軍道,“不過——”
頓了頓,看了看勒伯夫將軍,道:“關於陸軍炮火的威力,勒伯夫將軍自然比我更有發言權。”
“回陛下,”勒伯夫將軍道,“陸軍的可機動的火炮,最大口徑者,亦未必及得上艦炮之最口徑者,威力、射程,二者都是不好比的,中國陸軍的火炮,雖然有可能及於我軍艦,可是,其火炮陣地,必然完全曝露在我艦炮有效射程之內——而且,一定是前半程!這種打法,對於陸軍來,亦與‘自殺式’無疑。”
頓了頓,“我的印象中,似乎還沒有哪一次戰役,能夠依靠陸軍的可機動的火炮,成功抗衡艦炮火力,阻止敵軍登陸的。”
“這麼來,”拿破侖三世道,“無路如何,中國人都是無法阻止我們在升龍登陸的嘍?”
黎峨將軍和勒伯夫將軍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是的,陛下!”
這時,外交部長萊昂內爾輕輕咳嗽了一聲,道:“另外,升龍是越南的陪都,裏頭有越南的皇宮,嗯,這個,既然一出升龍城東門就是紅河,而升龍城也沒有多大,我想,我們的艦炮的炮彈,應該可以輕鬆的越過升龍的城牆,打進他的皇宮裏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