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人還真是……‘樂觀其成’啊!”
西鄉從道大笑,“‘樂觀其成’?——大久保君這四個字,真正是……‘的評’!”
“嘿嘿!”
“很難法國人的看法有沒有道理,”西鄉從道道,“不過,我認為,就算群狼真的可以咬死猛虎——那,也得‘群狼’才行啊!寥寥的三、兩條狼,最多不過覷冷子給人家撓幾條血道道,有什麼大用呢?”
大久保利通點了點頭,“我明白西鄉君的意思了——法國人投入此役的艦船,不能少於三十條!”
頓了頓,“那麼,你認為,法國人這三十條船,都出自於何方呢?”
“出自於何方?”西鄉從道微微一怔,隨即明白了大久保利通的意思,“哦,其中的一半——或者是一多半,必然要‘就地取材’——從亞洲各地調集。我算過一下,中國、印度、馬來亞、菲律賓,再加上越南本來就有的——嗯,還有日本的——都攏在一起,也有十七、八條了。”
頓了頓,“其餘的十多條,從本土調了過來,就差不多了。”
“還能再調多些嗎?”
西鄉從道微微搖頭,“不容易了——最多再多調個三、五條吧!這些攏在一起,差不多已近法國海軍之半了!”
頓了頓,“就像大久保君的,畢竟隻是一塊殖民地的得失,不是整個國家的生死存亡,犯不著把所有的家當都壓上去。”
“是啊,不容易了——連駐日本的兵艦都調走了呢!”
西鄉從道目光微微一跳,“對啊!如果法國人果然有意在日本開辟‘第二戰線’,則無論如何,不該將駐日本的兵艦調走啊!就算不立即開戰,為保持威懾,也是有必要留駐兩條兵艦的啊!”
到這兒,咬了咬牙,“如此來,皮埃爾這條雜魚,果然是過來誑咱們的了!”
“也未必盡是‘誑’,”大久保利通道,“他為咱們提供武器、資金,大約不假——對於法國人來,日本的亂子,鬧的愈大、愈久,愈好!他給咱們提供武器、金錢,咱們對陣中國人,就可以撐的更久一些,對他在中國、越南的戰事,助力就愈大——”
頓了頓,“可是,到‘出兵’、‘並肩作戰’,就未必了!”
“對!”西鄉從道咬牙切齒的,“日本的死活,其實根本就不在法國人的心上!全打爛了,到時候,他過來收拾殘局,大約還容易些呢!不管幕府還是薩摩,隻要還沒死掉,還有一口氣兒,到時候,不都得求著他?——娘的,鬼畜果然就是鬼畜!”
“是啊!”大久保利通道,“仗打完了,法國人拍拍屁股走了,咱們可搬不走!日本和中國,就隔著一片水,中國人一時半會兒的過不來,可不是永遠過不來!所以,不論中國幹涉還是不幹涉,咱們都不好和他結下永不可解的深仇!”
頓了頓,“這場仗,中國即便輸給法國了,也未必就不能過來報複咱們——就像鹹豐十年,他的京城都叫人占了,圓明園都叫人燒了,可是,他平洪楊的步子,非但沒有因此慢了下來,反倒還快了些——不過兩年半的光景,就把江寧打了下來!洪秀全身死國滅!”
西鄉從道悚然動容,“對!對!”
“還有,”大久保利通笑了一笑,“咱們真要對阿慶夫人下手的話,別的不,薩摩藩自個兒,不定就先吵成什麼樣子了呢!不曉得會有多少人跳起來堅決反對?這還沒有打出去,自己就先亂了,還怎麼倒幕呢?
“是啊!”西鄉從道沒有笑,反而微微皺眉,“藩內重臣,不少都和阿慶夫人來往密切,有的還是——”
打住了。
有的還是阿慶夫人的入幕之賓呢。
“另外,”大久保利通道,“‘慶記’可不是手無寸鐵、任人魚肉的角色!‘慶士隊’一水兒的後裝洋槍,別子銅礦還有洋炮!‘慶士隊’戰力之強悍,是足以攻滅一個藩的,薩摩藩就算能把他吃掉,也得磕下幾顆牙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