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笑了一笑,“我是地理學家,某種意義上,這些也算是我的專業——”
著,抿了一口酒,微眯著眼睛,回味了一下,然後睜開眼睛,道,“按照產地劃分,阿爾瑪涅克白蘭地可分為上阿爾瑪涅克、特那勒茲、下阿爾瑪涅克三種,我想,這應該是上阿爾瑪涅克白蘭地。”
巴斯蒂安不由大笑,“好!教授!您真正了不起!——我不敢再班門弄斧了!”
“上阿爾瑪涅克是阿爾瑪涅克白蘭地最好的產區,”弗朗西斯道,“上校,能夠在去國萬裏之遙的東南亞喝到如此佳釀,我很感慨。”
“您的欣賞,我的榮幸!”
頓了頓,巴斯蒂安繼續道,“話回來,教授,您是第一次到越南來嗎?”
“是的,上校。”
“還習慣嗎?”
“還好——沒有我想象中的熱。”
“目下是越南最好的季節!”巴斯蒂安興致勃勃的道,“教授,您曉得的,越南一年分成旱、雨兩季,現在是旱季,如果是雨季——”
微笑著搖了搖頭,“我可不建議你雨季來越南旅行。”
“熱?”
“不但熱,交通也非常不便,”巴斯蒂安道,“有些地方,旱季是有路的,到了雨季,所謂的‘路’,可就不見了。”
“這麼,”弗朗西斯道,“在這塊新的海外屬土上,我們還有大量的工作要做——尤其是基礎設施方麵。”
“是的,”巴斯蒂安道,“任重道遠啊!”
頓了頓,“就是旱季,也分涼季和熱季,現在還處於涼季,但是,下個月,就將進入熱季了——旱季的熱季,熱起來,較之雨季,不遑多讓呢!”
這時,安鄴插嘴道,“我們此行的目的地——升龍,稍好一點,越南以海雲嶺分南北,北越地區,相對來,四季更加分明一些,不像南越,一年之中,幾乎隻分成旱季、雨季兩個季節。”
“這麼,”弗朗西斯道,“越南的河流,汛期、枯期的分野,也是十分分明的嘍?”
“是的,教授,”安鄴道,“不過,即便是在枯期,越南河流的水量,依舊是豐沛的;到了汛期,水量就過於豐沛了——不少河段,反倒不宜通航了。”
弗朗西斯點了點頭,“我明白——洪水。”
“是的,”安鄴道,“在越南,幾乎每一條河流——較大的河流,每一年,都要發生洪水,隻是規模大不同罷了。”
到這兒,看向巴斯蒂安,“所以,我認為,還應該再組織一次對汛期紅河水文的探測。”
巴斯蒂安一笑,“這是印度支那總督府的事情,不過,我個人當然支持——事實上,安鄴上尉,隻要這一次順順當當的將升龍拿了下來,咱們對紅河做多少次的探測,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
著,看向弗朗西斯,“還有教授,到時候,您可以繼續您的北圻礦產分布勘探的工作——至少,在紅河三角洲一帶,您將暢行無阻。”
弗蘭西斯微笑著點了點頭。
“還有潡河!”安鄴來勁兒了,“我認為,應該搞搞清楚,潡河的航運價值——大噸位的船隻,是否可以沿潡河上溯至升龍?”
“潡河?”
“是啊!”安鄴道,“潡河在廣安入海,在升龍和紅河交彙,如果大噸位的船隻,可以沿潡河上溯至升龍,則紅河三角洲的航運——海運、河運,就真的連成一體、四通八達了!”
廣安北距紅河入海口約一百公裏左右。
“起廣安——”丹尼斯少校終於找到插嘴的機會了,“我不曉得《西貢條約》為什麼要將之列為通商口岸?實話實,我以為,即便大噸位的船隻可以沿潡河上溯至升龍,廣安也不算一個理想的口岸——”
微微一頓,“廣安在潡河入海口的北側,我以為,還不如在潡河入海口的另一側——南側,另覓新址,從無到有的建立一個新口岸呢!”
安鄴眼中倏然放出光來,猛一拍大腿,“不錯!——英雄所見略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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