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亞特伍德道,“迪斯雷利就是在打這樣子的算盤。”
頓了頓,“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擔心——我還是那句話,隻要沒有人明確表示反對就好了!咱們幾個——你,我,狄克多,再加上勞倫斯爵士——分量其實夠了!”
“這件事成功與否,”阿禮國道,“我和狄克多不是最重要的,關鍵還是在你和勞倫斯——你的南非,勞倫斯的印度,是我們最重要的牌!”
“勞倫斯更加重要些——”亞特伍德道,“南非畢竟剛剛起步,一時半會兒的,還不能跟印度相提並論,我相信,隻要勞倫斯將印度的安危得失,切切實實的給女王陛下聽,她不會不動心的。”
“不!”阿禮國微微搖頭,“印度是過去和現在,南非是未來!南非的重要性,不在印度之下!”
“這……也是。”
“當然,”阿禮國道,“就目下來,最能打動女王陛下的,還是印度——大英帝國的版圖上,英倫三島之外,印度還是排第一位的;不過,南非也要做足夠的渲染!”
“我明白。”
“勞倫斯爵士已經到埠了嗎?”
“到埠了,”亞特伍德道,“就是昨的事兒——比你早了一。今晚上,咱們就在他家聚會,好好兒的議一議這件事情,然後,明請求覲見女王陛下。”
“明……”阿禮國沉吟了一下,“參加覲見的,都有誰呢?”
“自然是相帶隊,”亞特伍德道,“然後……咱們兩個,再加上勞倫斯爵士。”
“狄克多不參加?”
“不參加了,”亞特伍德搖了搖頭,“我和狄克多商量過了,人數太多,會給女王陛下形成壓迫感,三個人——德比伯爵不算,已經非常之多了,再多的話,怕會產生不必要的副作用。”
頓了頓,“再者了,海軍和中國之間的情形,女王陛下都十分清楚,狄克多那兒,並沒有新的下情上稟,他參加覲見,缺乏一個合適的由頭,女王陛下會覺得……他參加覲見,純粹是來幫腔、甚至……來施加壓力的。”
“這個嘛……”
“南非和印度不同——南非的未來、印度的隱憂,這兩點,還沒有人替女王陛下做過全麵、深入的分析。”
阿禮國終於點了點頭,“也是,中亞形勢之複雜詭譎,對印度可能產生之影響,莫女王陛下,隻怕就連相,也未必真正明了!至於南非——”
頓了頓,“《狄克多法案》送交上、下兩院審議的時候,剛剛好撞上阿爾伯特親王病逝,女王陛下哀毀逾甚,根本無心詳細了解法案的前因後果,便草草禦署了——南非對於大英帝國的重大意義,陛下確實未必——”
到這兒,輕輕“咦”了一聲,“可是,‘狄克多法案’——呃,這個法案,就是以狄克多的名義草擬的呀!明的覲見,他不在場,這個——”
《狄克多法案》的主要內容:一旦中國和第三國生戰爭,中國海軍中的現役皇家海軍軍人,即轉為預備役或退出現役;一俟戰爭結束,自動恢複為現役。另外,戰爭持續時段,計入其皇家海軍的海上服役年資。
這項法案,掃清了英國顧問參加中國對第三國戰爭的障礙——中國和第三國生戰爭的時候,英國政府必須保持中立,而現役軍人必須跟隨本國政府立場,如果沒有這項法案,中國海軍的英國顧問,就不能參加中國對第三國的作戰了。
中國的回報,或者,關親王的回報,是“花旗礦業公司”支持大英帝國對南非法爾河以南、布隆方丹以西地區的主權要求——這一地區,即所謂“金佰利地區”,是“花旗礦業公司”旗下金佰利鑽礦、金礦之所在地。
表麵上,《狄克多法案》完全是海軍自己的事情,沒有出現“南非”或任何同“南非”相關的字眼,但是,這個法案和“南非的未來”,其實密切相關。
“沒關係,”亞特伍德道,“咱們可以建議女王陛下單獨召見狄克多——你不覺得,這樣子做,效果更好些嗎?”
阿禮國沉思片刻,“不錯,這樣做,效果確實更好些!”
微微透了口氣,“女王陛下……現在怎麼樣了呢?”
亞特伍德的臉色黯淡下來了,搖了搖頭,“不大好。”
“哦?”阿禮國目光一跳,“怎麼個……不好法兒?”
“就是你方才的——‘哀毀逾甚’。”
“女王陛下……還沒有從阿爾伯特親王逝世的哀痛中走出來?”
“何止沒有走出來?”亞特伍德眉頭緊鎖,“簡直是……愈陷愈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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