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七章 天下第一戒(3 / 3)

“呃,這就不大好了……”

頓了頓,“哦,王爺好像提過,他要到戒台寺去看一看。”

戒台寺?

“王爺有沒有過,什麼時候回來呀?”

“這個倒是沒有,不過……呃,也沒有要在西山過夜——我想,總在城門關閉之前,就該回來了吧?”

你想?哼。

“各位大人,這個,要不要……裏麵奉茶?”

“不必了。”

幾位大軍機,走開幾步,圍在一起,他們得趕緊確定下來:是回宮複命呢,還是也趕到西山去呢?

這一次過來,是拿西征大軍的檄文和給俄羅斯國的照會,請軒親王過目,並不是傳旨的欽差的身份——如果是來傳旨的,就可以一路追到西山戒台寺去;或者就在軒親王府等著,派人將軒親王叫回來聽旨。

當然,之前君臣奏對的時候,也有“請旨”的法,不過,“請旨”的事由,是將大行皇帝的廟號和諡號,盡早公諸下,並不直接涉及軒親王;公布大行皇帝廟、諡這件事情,自然是要通報給軒親王,並由他來主持的,不過,通報的方式,是由軍機大臣“麵稟”,不是明頒懿旨,甚至連“口諭”都沒有。

唉,一念之差呀。

現在該怎麼辦呢?

西征大軍的檄文、致俄羅斯國的照會,都屬於外交上的折衝樽俎,並非軍事上的排兵布陣,再緊要,也不爭這半、一的;公布大行皇帝的廟號和諡號,更是如此,沒理由,“大行皇帝”晚個半、一做“穆宗毅皇帝”,就火燒了誰的眉毛了。

因此,實在沒有足夠的理由,跟著軒親王的屁股,追到西山去。

郭嵩燾皺眉道:“戒台寺……是個什麼名堂?”

“這個地方,”文祥道,“我倒是去過一趟,其實該叫‘戒壇寺”才對——山門上麵的匾額,就是‘戒壇寺’三字,民間以訛傳訛,呼之為‘戒台寺’。“

頓了一頓,“寺中的戒壇,號稱‘下第一戒壇’。——寺名即由此而來。”

“‘下第一戒壇’?”郭嵩燾道,“口氣不啊。”

文祥笑了一笑,“倒也不為虛飾。這座戒壇,高達丈許,以漢白玉砌就,雕飾繁複,極盡華美。壇身雕有一百一十三尊戒神,個個一尺多高,姿態各異,確實足以炫人眼目。”

頓了一頓,“這座戒壇,與杭州昭慶寺、泉州開元寺戒壇,並稱三大戒壇,三者之中,又以戒台寺居,因此,有了這麼個‘下第一戒壇’的名號。”

又頓一頓,“哦,我還記得,戒壇前麵,擺著十把雕花木椅,我問主持,這是做什麼的?答曰,此乃比丘受具足戒之時,‘三師七證’的座位。”

最後這段話,純屬客觀描述,並沒有什麼深意,然而曹、許、郭三人,聽在耳中,莫名其妙的,神色微變。

文祥覺了同事們的異常,他也隨即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心中“咯噔”了一下。

曹毓瑛沉吟道:“我觀軒邸,於儒、釋、道三教——呃,不,是於釋、道二教,皆……不甚以為然,怎麼會對‘戒台寺’這種去處感興趣呢?”

事實上,軒親王確實“於儒、釋、道三教,皆不甚以為然”,這一層,不僅曹毓瑛,文、許、郭三人亦心知肚明,不過,想那軒邸,從來不曾“進學”,玩兒的滴溜溜轉的,都是西洋的那一套,不大看得上儒教,亦無足深怪。

可是,身為國家親王、樞府領袖,是不可以公開對儒教“不以為然”的,因此,曹毓瑛及時改口,將儒教排除在軒親王的“不以為然”之外了。

至於軒親王對儒教“不以為然”的真正的原因,四位大軍機,那是打破了頭也想不到的。

許庚身微微壓低了聲音:“恭邸呆在碧雲寺的時候,比鳳翔胡同和鑒園還要多;現下,軒邸又往戒台寺跑,這哥倆兒……”

文、曹、郭三人,相顧失色。

*

(不曉得四千兩百字算不算“大章”?不過,還是厚著臉皮,請書友們賜票票一張!獅子稽叩謝!)

*(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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