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們不能就這樣幹耗著不動彈啊!莫追兵正步步逼近,就是對麵這隻攔路虎,亦隨時可能暴起,發起進攻啊!”
“但阿爾諾將軍還是決定——等!”
“等什麼?”
“等船。”
“阿爾諾將軍下令:一,沿河構築防禦工事;二,提前搭好十數條簡易棧橋;三,派出兩批信使,一批走水路——當然,沒有大船,隻能坐舢板;一批走陸路——冒險偷越中國人的封鎖線,二者的目的地是一樣的——皆為端雄,身負的使命,也是一樣的——”
“一,通知四條‘炮艦’,一俟重傷員下船,立即回援左育;二,命善娘盡可能多的籌集船隻,趕回左育,搶運部隊。”
“原先的安排:重傷員乘‘炮艦’抵達端雄之後,換乘民船——所需民船數量雖不算太多,但也得善娘親自督辦協調,因此,她已隨‘炮艦’趕往端雄了;而阮景祥先生則留在左育,同大部隊呆在一起。”
“或許有人會問:之前赴宣光籌集船隻,乃阮、善同行;赴端雄籌集船隻,怎麼就佳人踽踽獨行了呢?”
“這個嘛——”
“阮先生是‘顧問’嘛!既如此,自然就要留在軍中,‘以備顧問’啦!”
“可是,之前赴宣光籌集船隻之時,阮某難道就不是‘顧問’了?”
“呃——”
“好吧,我承認,將阮、善分開,多多少少……有點兒以阮為‘人質’的意思吧!”
“這——唉!也是沒法子的事情啊!”
“因為黃佐炎和鄭功和的背信,彼時,對於越南人,我們已經無法無條件的加以信任了——局麵如此惡劣,若阮景祥先生和善娘姐也失去了對法蘭西帝國的信心,也……‘背信’了呢?”
“這種時候,可不敢有一絲一毫大意——一步都走錯不得啊!”
“另外,阿爾諾將軍的密令中有這樣一句話:若船隻實在緊張,可將重傷員暫時留置端雄,暫不運往越池。”
“實話實,這等同……放棄重傷員。”
“您當然可以指責該決定的冷酷無情,可是,彼時局麵惡劣,資源緊蹙,若實在無法麵麵俱到,必須做出取舍的話——”
“唉!之前,我就過了:阿爾諾將軍要考慮的,不僅僅是某支部隊的存亡,他要對遠東第一軍全軍的存亡、對整個法中戰爭的勝負負責啊!”
“無論如何,阿爾諾將軍選擇防守而非進攻的決定是正確的,事後,我們了解到,這個決定,也很出左育的中國人的意外——他們做的準備,以抵抗我軍進攻為主,並未做立即向我軍進攻的準備。”
“我們亦了解到,這支中國部隊也配備了那種以其發明者命名的速射武器——若我軍主動強攻,除了慘重傷亡之外,必一無所獲。”
“好了,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等待了——每一分鍾,皆如度年!”
“端雄至宣光,直線距離不過二十三公裏;至左育,則不到二十公裏——當然,河道曲折,實際距離遠不止此數,不過,若一切正常,無論如何,明一早,四條‘炮艦’就應回到端雄了。”
“彼時,追兵應尚未趕到——或者剛剛趕到;而即便他們在此之前就已趕到了,也不可能在黑暗中發起進攻;最重要的是,彼時,無論如何,中國人的大炮一定還沒有趕到,眾所眾知,阿爾諾將軍用兵,向以善守著稱,沒有大炮,中國人就算以多攻少,一時半會兒的,也拿不下我們的陣地。”
“算一算時間,善娘應該能夠搶在中國人的大炮到來之前,帶著籌集到的船隻,回到左育的!”
“我們不曉得她能夠籌集到多少船隻?不過,無論如何,可以搶救出相當一部分有生力量,以為後圖吧!”
“上帝保佑法蘭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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