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他們的準頭好多了,炮彈落在了斯帕吉連的隊伍中——即便不用望遠鏡,我也能清楚的看見,馬匹被掀翻在地,騎手飛上了半空。”
“而在望遠鏡中,我看見了一枚脫離了軍帽的紅纓,在半空中打著轉兒。”
“我的心被一隻大手攥住了——中國人修正彈道的功夫好的很呐!目下,斯帕吉連隻不過馳出了三百幾十米,尚遠未到加速之時——夥子們能吃住勁兒嗎?”
“斯帕吉連依舊在慢跑,炮彈接二連三的落在隊伍中,長牆……似乎出現了幾個缺口?”
“呃……我不是很確定……”
“我能夠確定的是——缺口歸缺口,三堵長牆皆依舊大致呈一條直線。”
“也就是,隊形並未散亂。”
“真正是煎熬啊!炮彈從而降,但是,我們的夥子們不能閃避、不能還擊、甚至不能加速——隻能夠依靠他們的英勇無畏和堅定意誌,承受死神的考驗!”
“長牆前移,地麵上留下了一具又一具屍體——士兵的屍體,戰馬的屍體;有的馬兒未能便死,顛仆掙紮,聲聲哀鳴。”
“終於,在馳出六百多米後,斯帕吉連開始加速了!”
“而此時的隊形,依舊大致整齊!”
“我大大的吐了口氣,緊接著,心提的更高了。”
“中國人的炮擊,開始變得頻密。”
“本來,目標移動的速度愈快,火炮的瞄準愈困難,可是,對於中國人來,目標愈來愈快的同時亦愈來愈近——目標距離愈遠,火炮仰角愈大,彈道曲率愈大,命中與否,必須依靠精確的計算——這個誤差就很大了;目標距離愈近,火炮仰角愈,彈道曲率愈——亦即是愈接近一條直線,接近到一定程度,直瞄即可,這個命中率,當然較主要依靠計算要高得多——特別是在打擊密集隊形的目標時。”
“因此,斯帕吉連的速度愈快——即愈接近敵軍的陣地,傷亡就愈大。”
“長牆距河岸的距離愈來愈遠,而硝煙彌漫,泥塵飛揚,即便在望遠鏡中,也看不太清楚具體的情形了,可是,我感覺到,三堵長牆,都已不是一條完整的直線了——已經開始變成鋸齒狀的了。”
“這可不是一個好兆頭!”
“但斯帕吉連終於由加速而大步了——大步之後,就是飛馳——亦即衝刺了!”
“此時,斯帕吉連馳出一千米左右——也即堪堪走了一半的路;我高高提起的心,好像垂吊著一塊沉重的石頭——這意味著,斯帕吉連的衝刺距離,要超過五百米——乃至六百米。”
“而前文過,按騎兵操典,衝刺距離,原則上不超過一百五十米。”
“也就是,即便斯帕吉連能夠成功衝陣,戰馬亦必精疲力竭,衝擊力亦必大大減弱。”
“但,這是沒有法子的事情。”
“不可能到了一千八、九百米的時候再衝刺——以‘加速’和‘大步’的速度,根本沒有撐到一千八、九百米距離的可能性。”
“何況,之前,我也過了,愈往後,速度愈快,節奏愈難調整。”
“對此,居伊上校是備有後手的——若斯帕吉連真能成功衝陣,他們同敵軍一經接觸,河東岸這邊,早已準備好的兩個驃騎兵連便立即開始衝鋒,使第一波、第二波騎兵衝鋒緊密銜接,保證衝擊的連續性。”
“我向上主祈禱,居伊上校的‘後手’,可以如願實施吧!”
“就在此時,我聽見炮彈的爆炸聲有異——”
“中國人開始使用榴霰彈了?!”
“可是——”
“霰彈的有效射程,不超過五百米,目下,斯帕吉連距中國人的陣地接近一千米,哪兒有人在這個距離上就使用霰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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