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反反複複“好心”之外，我也不曉得拿什麼來替這位九弟妹譬解了。
敦柔公主不話了，臉上的紅潮，似乎也慢慢的消褪了。
過了一會兒，關卓凡覷著妻子的神情，笑一笑，“不過，話又回來了，好心歸好心，這上頭的東西——”
一邊兒，一邊兒拿手在那個冊子上輕輕一按，“特別是吃的喝的——尤其是藥，你可不能隨便照著做！這些，可不見得靠譜兒！”
敦柔公主的臉又紅了，“怎麼會？你當我傻嗎？回頭我就叫人把這個東西給燒了！”
“那又不必！我隻是……呃，這些大約都是些民間的偏方，並不是正經醫生……這個，嘿嘿！”
敦柔公主又不話了。
“至於孩子——”
關卓凡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語氣，盡量使之聽起來從容、誠懇，“我曉得，你心裏頭有點兒著急——不過，有什麼可急的呢？”
微微一頓，“你看，你還這麼年輕；你老公我呢，也不算多老吧？咱們兩個的身子骨兒，也都好著吧？這個……來日方長！來日方長嘛！”
敦柔公主垂下頭，輕聲一笑，“王爺當然不老——年輕著呢！”
過了片刻，低聲道，“其實，也不是我自個兒著急，是……皇額娘、額娘她們！……每次見麵，她們兩個，都明裏暗裏的拿這個事兒，我也……煩！”
“呃……怪我！都怪我！”關卓凡道，“之前，也實在是事情太多了些，到你這兒……呃，回府的次數，略少了些！而皇上那兒……那個，嘿嘿，嘿嘿！”
敦柔公主抬起頭來，正色道，“皇嗣至重，社稷賴之！我有什麼不明白的？王爺，我可沒有一丁點兒觖望於皇上的意思啊！”
“當然！當然！”關卓凡趕緊道，“是我失言了！”
頓一頓，“我的意思是……這往後，我就可以專心致誌的伺候你一個人了！孩子什麼的……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敦柔公主“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先輕啐一口，然後抿住了嘴唇，眼波流轉，在關卓凡臉上一繞，隨即又轉了回去。
伊人紅雲笑靨，嫵媚生輝，關卓凡不由神魂顛倒了！
一時之間，他不曉得什麼好？隻“嘿嘿”的笑著。
敦柔公主卻攏了攏發鬢，收起了笑容，低聲道，“孩子這個事兒，我曉得，是不能強求的，萬一，我就是懷不上，該怎麼辦呢？”
“不能！”關卓凡斬釘截鐵的，“再者了，你曉得楠本稻的，婦科聖手！之前——”本想拿利賓做例子，但一轉念，棠春歌女出身，如何可以同敦柔公主相提並論？及時改口道，“我是，有她幫著調理，一定……呃，會‘宜子’的！”
“是；不過，凡事總有萬一——王爺，我是萬一——萬一，我就是懷不上，可怎麼辦呢？”
“這……哎，也沒有什麼！過繼一個就是了嘛！”
“過繼誰的呀？大哥走的早，沒能留下一兒半女；二哥倒是有孩子，可是，曉得你們哥兒倆的關係不好，咱們……能過繼二哥的孩子嗎？真過繼了二哥的孩子，以二哥的為人，往後，可有的麻煩了！”
這個“大哥”、“二哥”，指的是關卓凡自個兒的“大哥”、“二哥”。
“這……”
關卓凡躊躇再三，終於艱難的將下麵的話了出來，“那……就抱一個過來養吧！”
“過繼”、“抱一個過來養”是不同的。
前者是以兄弟的兒子為自己的兒子；後者則是將自己別的妻妾所出，“抱一個過來養”。
“別的妻妾所出”——
“皇嗣”是不能打主意的；再者了，皇帝所出，姓愛新覺羅，不姓關。
也就是，所謂“抱一個過來養”，是從扈晴晴、楊婉兒、米婭、雅克琳所出之中，“抱”一個過來給敦柔公主“養”；而這個“養”，並不是簡單的撫養，是真正以敦柔公主為母，由庶入嫡，將來，是要繼承軒親王爵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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