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將一齊看向莫雷爾。
“我們不熟悉中、越雲南邊境的地理,”莫雷爾大聲道,“可是,吳鯤一直在中越邊境——包括廣西邊境、雲南邊境——一帶活動,他對於中、越雲南邊境的地理,可是熟悉的很——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微微一頓,“我軍如將主攻方向由東路調整到西路,由中、越雲南邊境攻入中國境內,吳鯤,不正正是最好的向導嗎?”
咦——是啊!
這一層,之前,咋就木有人想到呢?
莫將軍的腦袋瓜兒,轉的還是快啊!
“將軍!”莫雷爾轉向阿爾諾,熱切的道,“現在,向導的問題解決了!我軍攻下宣光之後,兵鋒北指雲南,就不僅僅是一個‘姿態’了!——由中、越雲南邊境攻入中國境內,是現實的、可行的了!”
頓一頓,“中國人在北圻的防務,明顯是東強於西——其整個中越邊境的防務,亦應如是!——雲南遠遠弱於廣西!將軍,那片誘人的熱土在向我們招手!在熱切的呼喚著法蘭西帝國的君臨!”
再一頓,“退一萬步——我軍攻下宣光之後,即便不馬上繼續北進,中國人在北圻的整個部署,也將被徹底打亂!其整個北圻防禦體係,將土崩瓦解!將軍,敵人的大破綻露出來了,機會千載難逢!我們一定要緊緊的抓住了!”
阿爾諾終於開始微微頷首了。
“還有,”莫雷爾趁熱打鐵,“吳鯤向我們求援——他現在已經退到了保勝,我們攻下宣光之後,即可進軍保勝!反之——若不攻下宣光,也沒法子給予他直接的支援啊!”
“是啊!”康斯坦丁附和著道,“事實上,我認為,我軍攻擊宣光的行動本身,就是對吳鯤的有力的支援了——一俟我軍對宣光發動攻擊,追擊吳鯤的中國軍隊,就將感受到巨大的壓力;宣光一失,這批中國軍隊,就得忙不迭的往回——即往東撤了!不然,我軍北進,他們的側後翼,就賣給我軍了!”
莫雷爾大拇指一翹,讚道,“對極了!”
莫將軍的眼睛,一向是長在頭頂上的,極少拿這一類動作、言辭誇人的,康斯坦丁倒有點兒受寵若驚的感覺了。
“嗯……”阿爾諾緩緩點頭,“我也覺得——該調整我們的進攻方向了。”
頓一頓,環視諸將,“主攻方向由東轉西,進軍宣光——各位還有什麼看法嗎?”
包括熱雷米在內,諸將皆微微頷首,沒有人話。
“那好,”阿爾諾道,“就這樣定了——各部抓緊時間休整,‘春水社’抓緊時間征集船隻——準備進軍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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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盆兒胡同。
胡同南端,有一座玉皇廟,順治時大修,道光時重修,並改稱三教寺,據,世祖章皇帝曾親臨此廟——也不曉得是真是假。
這座玉皇廟,雖然戴了頂“世祖親臨”的帽子,香火卻一向淡薄,原因呢,一來,玉皇貌似位高權重,但在國人心目中,其實並沒有什麼真正的地位,有道是“不怕縣官,隻怕現管”,國人更樂意供奉玉皇手下的那班執事,諸如風雨雷電、財神灶王爺啥的;二來,這條盆兒胡同的位置,實在是太過偏僻了。
這個時代,盆兒胡同可算北京“市區”之最西南端——往南、往西,既再沒有什麼正經人家,疏疏落落的地名中,也再沒有“胡同”二字了——可以想見其偏僻的程度。
既然如此偏僻,自然不是有錢人的居所,此地的居民,早年多以製盆為生——“盆兒”之名,亦由此而來——整條胡同,煙熏火燎的;後來,製盆業敗落了,可是,黑黢黢的痕跡,卻是去不掉的,因此,盆兒胡同較之普通胡同,尤顯破舊。
玉皇屈尊於這樣的一個地方,自然是吃不著多少供奉啦。
不過,這幾,這座冷清了百多年的玉皇廟,卻突然間熱鬧了起來。
熱鬧的不是玉皇廟本身,而是廟前的那塊空地。
這塊不大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座“凱旋門”——不是咱中國的牌坊式的門樓,這座“凱旋門”的造型,是純泰西式的——就是那種外方內半圓的“拱券”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