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南風的腿這兩日癢得厲害。
估摸著是腳踝的傷也差不多快好了。
幾人趕路的腳程就快了一點。
可是一路上見到衣衫襤褸的流民越來越多。
這個天氣愈發冷。
寒風嗚嗚的刮著。
尤其越往北邊走,寒意愈深。
肉眼可見的流民們幾乎都穿著又破又舊的草鞋,依稀露出烏黑的幾個腳趾。
身上的破花夾襖也破的七七八八。
那些流民見到他們的車速放緩。
也不知誰得眼色,隨後流民一窩蜂的湧了上來。
將寬闊的官道堵的是水泄不通。
連好幾輛同行的車馬也被堵住了。
“行行好……給點吃的吧!”
“我們餓的快走不動路了!”
“給個饅頭也行吧……”
成功被流民擋住了去路。
車上的備的幹糧不多,哪裏能應付眼前這麼多流民,與其分散那為數不多的幹糧,還不如快些離開此處。
楚汐雨手中的長鞭一揚,“爾等讓開!”
不怒自威。
她本就喜作男裝,又是真正的金枝,身上的貴氣是自帶的。
那些流民哪裏見過這樣的,不過饑餓感促使他們要後者臉皮討要食物,餓肚子的滋味不是人過的。
也有人餓死在途中。
他們一行人朝著梁城去,就是想著沿途討食,也是想讓朝廷重視起他們受災的事兒,盡快解決。
往年都是大晉太子親自來振災。
今年都過了半月了,朝廷的振災款項還沒有到位,流民們有苦難言,隻得自己想辦法了。
年年雍州都深受雪災之患。
百姓大多流離失所,收成不佳。
雖然朝廷免了一部分的稅糧,可是仍要向富戶借用糧食,一來而去,身上的債是越背越多,別說吃得飽還是吃不飽了,種地也沒有太大的意思。
越種越窮。
最後還得賣兒賣女抵債。
真是一把辛酸淚,無從訴說。
朝廷的補償遲遲不到,不少流民幹脆組成了義軍,在各縣揭竿起義,搶了不少官糧,分給貧苦的大眾,但是真引來了一片喝彩聲。
其餘沒有加入義軍的流民,不堪義軍與官府之間的爭鬥,幹脆就開始了遷徙生活。
企圖靠近太子腳下,能獲得一些機遇。
“大爺們,你們就行行好吧!”
“對啊小孩子都餓整整兩天了……”
楚汐雨手中的鞭子遲遲落不下。
因為她入眼的都是各種灰蒙蒙的眼睛,還有孩童們有氣無力的模樣,她知道,這些流民孫岩的都是事實。
可她卻不能改變什麼。
國有國法。
振災的事父皇自有安排。
隻是她從小到大很少看過此番人間疾苦,所有才會有此猶豫。
她的目光落在身旁的兩人的身上。
他們都對著她輕輕搖了搖頭。
楚汐雨的鞭子最終落在了馬背上。
“快閃開!”
也不知誰喝了一聲。
如潮水般的流民破了一道缺口。
她們順利穿過了人流。
將那行流民拋到了身後。
“看他們是從雍州方向來的。”
羿嘯見楚汐雨神色不佳。
這才開了口。
“雍州?那附近的齊城呢?”楚汐雨冷靜了下來,起伏的胸口逐漸平緩,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