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弄疼了他,又怕一個不小心,撞到了這麼多明晃晃的刀鋒上。
“大,大人,好了。”
那大夫結結巴巴,看著那男子手臂上蜿蜒的青紋,一股子心驚肉跳,尤其是流了這麼多血,手臂上的一塊肌膚都不見了,上藥消毒,也不見他蹙一下眉頭。
不痛嗎?
他盡量手腳輕柔,就怕對方痛的承受不住,捅他一刀,好不容易纏好了繃帶,這才擦了一腦門的汗。
他的背衫都濕透了。
“藥呢?”
塔爾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這抓來的大夫,眸中顯然閃過一絲殺意。
狄烈卻輕咳一聲。
立刻衝淡了塔爾的殺意。
“屬下馬上跟著去抓藥。”
那大夫自然不知方才自己已經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了。
那大夫隻覺得壓在頭上沉甸甸的石頭,忽然鬆開了,他又像是活過來一樣。
“快去快回。”
言下之意就是不必傷人性命了。
本就是一麵之緣,也不怕什麼。
隻是怕遇上那日難纏的對手,讓他不得不自損八百,才能脫離。
可棋逢對手的感覺卻讓他躍躍欲試,心中升起一絲不明的感覺,很多年他都沉浸在漫無邊際的仇恨中,竟還忘記了一生中,若是有個對手,那是件幸事。
如果對方還沒有死的話。
他相信對方是個很好的對手。
“是。”
他的命令,塔爾是不會違背的。
當即帶著那大夫出了門去。
未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他們並不住在此處。
趕路時到下一地點才與那些大涼王親自培育的高手彙合。
這個時候,塔爾一出去,屋內就隻剩了一個護衛。
忽然那護衛無聲倒地。
狄烈伸手一探。
已然沒有鼻息,血從七竅之中流了出來!
狄烈環顧四周,發現門窗緊閉,他也沒有什麼不適應。
那麼應該是在與他彙合前,就中了毒。
恰好此時複發而已。
他順手摸了摸剛剛死去護衛的胸前腰側,什麼也沒有。
又迅速扯開了他的衣衫,果不其然在後方脖子下方都刻了一個小小的涼字。
這就是大涼王的親信。
隻是中的是何毒,怎麼死的,如實告知大涼王,也不知他會不會產生懷疑?
狄烈思索著法子。
塔爾已經抓著藥回來了,“公子,我們快走。”
主要是怕那大夫隨後就會報官府。
他們的行蹤就躲不掉了。
沒離開大晉前,這都是危險的事。
所以他打暈了那個大夫,就算報官府還有幾個時辰呢,他們此刻趕路但是來得及。
目光卻落在死去不久的護衛身上。
遲疑道,“公子,您殺了他?”
“你是這樣認為的?”狄烈難得蹙眉,連塔爾都這樣想,大涼王也定會如此。
“不是公子便好。這些人都是大涼王的眼線,突然死了,屬下隻怕公子回去不好交代。”
塔爾鬆了一口氣。
可這人突然死的不明不白,死時還單獨與公子在一起,這如何解釋得清?
“不好交代,就不必交代了。”
狄烈重新換了一身衣衫。
起了身,娃娃臉上有片刻的凝重,片刻便緩和起來,氣度仍然沉靜,“走一步看一步吧。”